月夜下，蛇群蔓延如洪水，布满岩石、草窝、沟壑。
先前雷电炸开的空地，宛若巨大伤口，蠕动着逐渐愈合。
片刻后，空道消失了，蛇群再度形成重围。
“李道士，你这法器真厉害。”
往日里，李清风的掌心雷，威力差不多是春节放的鞭炮。
但是，刚才炸死数百条蛇，已经是开山裂岩的炸药级别了。
钟生看了几眼，怎么看怎么像是平底锅，这道门法器也着实平平无奇了些。
“此为雷击子。”
李清风握着手柄，小心放平，生怕磕伤了法器。
三人重逢，尽管四周群蛇环绕，但气氛并不紧张。
当场交谈起来。
“李道友，你回来的这么快？”
悯和尚心中纳闷，周围并无太大规模的道观，何以对方能街借到如此厉害的法器。
“呵呵，我也是运气好。”
李清风自述道。
原来是，他远赴外地寻找道观时，意外撞见一个云游路过的道家高人。
那位高人性情平和，听他说了难处，当即慷慨借出这口雷击子。
“那位道门前辈，看出我掌心雷的路数，正契合雷击子。”
李清风对手中法器爱不释手，目光流露几分遗憾。
还想再谈，周围流水般的蛇嘶再度高亢起来。
地面的坚硬石块，像是被钢锉摩擦，发出刺耳的磨砺声。
听这动静，肯定是有大家伙出来了。
“嚯！”
月光下，巨大黑影升到半空，遮住乌云皎月。
钟生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水底见过的硕大蛇头，本该被古剑贯穿而死。
如今，巨大蛇头活生生出现在面前，正是见鬼了。
再看蛇头上下，哪还有半点伤痕？
“钟郎君，那伽龙王，千首千命，你只灭了一头，折损了一条命。”
似乎为了呼应悯和尚的解释，更多蛇头从后方涌现出来。
密密麻麻的硕大蛇头，并排多列，挤压成一簇又一簇。
那模样，就像是一把把香蕉肆意捆扎起来，香蕉就是蛇头。
“这么多脑袋，不嫌憋得慌么？”
钟生脑海涌现这个念头，然后就有一颗蛇头从侧旁横扫过来。
仗着蛇头巨大，这条多头蛇，竟是以头当锤，要将钟生拦腰捶断。
“这可是在陆地，不在水底。”
钟生抬起拳头，背肌发力，带动整条胳膊贯入狂猛力道。
拳头撞破空气屏障，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咚！
宫殿大的蛇头，被钟生一拳逼停。
拳头击中的部位下凹，鳞片破碎剥落，鲜血从指缝冒出。
不知道是否错觉，那颗蛇头的双目，留下两滴清澈的液体，是眼泪？
钟生意犹未尽，将余力尽数从拳头，轰入蛇头。
啵！
蛇头的后脑轰出大蓬碎骨碎肉，在半空绽放绚烂的喷泉。
蛇头坠地，死的老惨了。
钟生成功拿下第二条命。
刚才在水下，环境不熟悉，钟生一身力气试不出来。
现在好了，这条蛇狂妄到陆地上作怪，焉能不死。
“嘶嘶！”
死了两个头，还剩下九百九十八个，
眨眼间，无数蛇头蜂拥而至，带着仇恨目光，大半都以钟生为目标。
剩下的分成两处，目标分为是李清风和悯和尚。
悯和尚双手结印，小狮子狗眉心闪过红光，眨眼间膨胀十倍。
红光一闪，悯和尚骑在狮子狗身上，双手高举。
“吼！”
在犬神相加持下，金毛的神兽威能开始呈现。
四五个蛇头冲撞过来，却被金毛一口咬断，血如泉涌。
悯和尚一声怒吼，金毛汛随之张嘴，声音叠加成音浪，滚滚辐射到四面八方。
铺在地上的群蛇，在音浪冲击下，纷纷破碎成漫天血雾。
再看金毛孔，一跃落在蛇头群中，爪子锋利，一把抓的鳞片皮肉纷纷剥落。
“轰！”
雷击子发威了。
从天而降的雷霆，从上而下，将硕大蛇头下颚贯穿，烧出皮肉的焦香气味。
蛇头颓然垂落，但雷霆去势不止，又轰在两个并列的蛇头上。
当场炸开水缸粗的雷柱，两颗蛇头外表完好，脑髓却搅乱成一锅粥。
几个呼吸间，三人合力，扫荡了足足两位数的蛇头。
但那伽的蛇头太多了，虽然毁灭许多，却看不到减少的模样。
钟生杀得兴起，古剑灌入暖流，无坚不摧。
面前的蛇头如砍瓜切菜，什么鳞片蛇皮，通通挡不住一剑砍削。
血雨翻飞中，一颗颗蛇头斩断坠地，徒留断颈狂涌血泉。
正如钟生所说，陆地上，永远是人的地盘。
这头水底巨蛇，放弃了老窝，来到陆地逞凶，简直是自寻死路。
“去！”
远处蛇头调转方向，正要冲钟生当面钻来。
钟生高举古剑，剑尖对准前方砸出，气爆如影随形。
却见古剑没入一团血肉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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