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孩子，于娜娜转身发现丈夫在里面酣然入睡。
于娜娜心里不是滋味，但来不及感叹，俩孩子震天响的哭着要吃的。
只能抱起一个先喂着母乳，保姆去兑奶粉。
俩孩子胃口好，母乳仅够一个孩子勉强吃饱。
因此每次两个孩子都是吃一半母乳，一半奶粉。
“哦哦哦，小宝不哭，一会儿妈妈喂你。”于娜娜坐床上喂着大宝，腾出一只手拍着小宝，轻声哄道。
小宝挥舞的小手抓住妈妈的手往嘴里塞，哭声止住。
保姆兑好奶粉拿过来，于娜娜把大宝交给保姆吃奶粉，抱起小宝喂母乳。
昏暗的小夜灯下，于娜娜神色困倦靠在床头上喂孩子。
保姆坐另一头床头上，拿着奶瓶在喂孩子，人也是困倦的不行，看了看于娜娜欲言又止的。
“方姨，你有什么事吗？”于娜娜抬眼看到。
“那个，那个，于主任，你看是不是再请一个保姆？”保姆方姨吞吞吐吐道。
于娜娜看着一脸倦色的方姨，再想想自己一天瞌睡都睡不了整段的，整天也是困倦的不行，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是人都需要休息，多一个人手，大家都轻松些。
“方姨可有合适的人？”于娜娜问道。
“俺们村里倒是有人，就不知道于主任会不会嫌弃是乡下的？”方姨来城里当保姆好几年，已经完全城市化，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最好找个在城里当过保姆的，实在没有的话乡下的也行，要找个干净卫生，老实厚道的。”于娜娜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当过保姆的倒是有，不过…”方姨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什么？”于娜娜问。
“那人十八九岁，是俺夫家的堂妹，因为偷吃东家的东西被撵走的，你敢用吗？”方姨问道。
有些乡下来的小姑娘，家里穷，没吃过啥好的，到城里雇主家见到奶粉、白糖、麦乳精这些营养品就嘴馋，会趁着雇主不在家偷吃。
偶尔偷吃雇主不会发现，要命的是有时偷吃管不住嘴，三两天把雇主家满满一罐白糖给造完，一下子就露馅儿了。
方姨夫家的堂妹在城里当保姆一个月，人就胖了五斤，人像吹气一样胖起来。
吓得雇主赶紧把人撵了，我是请保姆不是请祖宗！
“那还是找个老实厚道的吧，干净卫生人勤快就行。”于娜娜也不敢请那样的保姆。
没经验不说，还贪吃，就怕请到家里光吃不干活。
“成，明天俺给家里打个电话，把俺村里的一个姐妹叫来，要是你满意就留下。”方姨开心道。
来徐家两个多月了，工资虽然比别家给的高了二十元，但是真的累。
一点儿休息时间都没有，本来带着婴儿睡眠就浅，孩子稍微一动弹人就会警醒，睡不了囫囵觉。
时间一长人就扛不住，这段时间方姨感觉人都是恍惚的，再熬下去，方姨担心自己有命挣钱没命花。
徐老太太也就白天没事了来逗逗孩子，或是看一会儿孩子，多的做不了也不屑去做，官太太嘛毕竟不一样。
孩子的爹就更不用说了，位高权重，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忙。
花钱请了保姆就是来解决照顾孩子的，自然不会再管夜里的事儿。
家里原本有一个保姆只管买菜做饭，如今多了两个孩子、一个保姆的份量，做饭的保姆也不轻松，更别指望她还能来照看孩子。
现在女主人于娜娜还在产假期间，照顾孩子打主力，等上班了人手肯定不够，所以现在最好再招一个，反正这徐家老宅住得下。
早上六点不到，俩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饿了，拉粑粑了。
里间的徐文彬被吵醒，睡眠不足，心里隐隐有些烦躁，翻身用被子捂住继续睡。
于娜娜迷迷瞪瞪睁开眼，披散着头发，顾不得洗脸刷牙，抱起孩子就手脚麻利地拆开尿片摆弄。
方姨也是一骨碌就坐起身抱起另一个摆弄。
把脏尿片扔进大盆子里，又赶紧兑奶粉，整个人像陀螺一样旋转。
直到俩孩子吃到奶了才安静下来。
弄完这些到了六点四十，徐文彬慢慢起床，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醒瞌睡，然后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
于宝珠在逗弄孩子，孩子大了，这会儿不肯睡，咿咿呀呀的跟妈妈说着话。
“大宝、小宝，醒了？嘬嘬嘬！”徐文彬凑过来逗孩子。
“哦哦哦！”俩孩子嘴里塞着小拳头，踢蹬着小肥腿，开心地同爸爸打招呼。
徐文彬伸手扒拉着两个孩子的脸蛋，“两个坏东西，晚上不好好睡觉闹啥闹？吵得爸爸都没法休息！小心爸爸打你们的小屁屁！”
说完，徐文彬起身准备去洗漱，抬眼看向妻子。
于娜娜脸色蜡黄，鼻头上冒着油，眼角挂着眼屎，枯黄的头发披散着，睡衣也是皱巴巴的。
看到曾经高贵如女神般的妻子变得如此不修边幅，徐文彬大清早的突然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不过是生个孩子，曾经高不可攀的女神就跌落神坛褪去光环，变得跟那些乡下妇女一样邋里邋遢，不堪入目。
“文彬，你怎么啦？”于娜娜看着丈夫难看的脸色不明所以，关切地问。
“没什么。”徐文彬后退了一步，微微皱了皱眉道。
刚才妻子问他的时候，一股难闻的酸腐浊气冲口而出，徐文彬熏得想要转身逃离，只是多年的教养让他硬生生忍住，屏住呼吸。
但那一闪而逝的蹙眉还是让于娜娜捕捉到了，于娜娜的眼睛里闪过失落。
生了孩子后，巨大的生理变化让于娜娜始料未及，腹部松弛如破布，四十多天才干净的恶露，因为大出血导致的气血两亏。
尽管有白二舅的食疗补身体，但每天要哺乳孩子，二十四小时照顾孩子，得不到充足的休息。
身体一直没养回来，现在贫血严重，不但是大把大把的掉头发，人也是晕晕沉沉的，耳朵里还时不时有气堵现象，嗡嗡嗡的听不到声音，那是气血不足的表现。
这些于娜娜都没有跟丈夫说，每天看他回家都很累，就没有拿这些小事烦他。
只是没想到这些没得到丈夫的体谅，反而开始嫌弃起来。
于娜娜的心里五味杂陈，垂下眼帘逗孩子，装作没看到丈夫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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