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娇容不肯往前往前走，孙淑容伸手想拉惜娇容。
“惜妃娘娘，山茶花距离此地不远，咱们看花去。”
“天太黑，等我拿上灯笼再去。”
朱邶风从拐角处走来，问道：“惜妃，夜深了，你还不回宫吗？”
“臣妾参见皇上。”
三位妃嫔立刻跪倒，朱邶风吩咐双喜送惜娇容回寝宫，一路上双喜不停叮嘱：“惜妃娘娘，晚上你最好别出门。”
“双喜公公，今晚我不是要出门，黄昏时我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从慈宁宫出来后，陈妃非拉着我去看山茶花，我怎么挣都挣不开。”
双喜回到御书房时，原封不动说给朱邶风听，朱邶风听后眉头深锁。
“派几个武婢守着她，夜里巡逻的侍卫也叫他们打起精神来，后宫的女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敬事房的郭主司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中放着诸位妃嫔的绿头牌。
“皇上，该翻牌子了。”
“朕不想翻，只想一个人静静。”
郭主司碰了一鼻子灰，端着托盘离开。
双喜给朱邶风泡上一杯茶，淡淡茶香抚平了朱邶风暴躁的情绪。
他喝完一杯茶后，起身赶往慈宁宫。
“摆驾慈宁宫，朕要去见见太后。”
“前朝的事情他很懂，后宫的事情不懂，不懂的事情需要向人请教。
朱邶风坐着轿子来到慈宁宫前，顾吟微早等着他了。
“皇帝来了，进来坐吧。”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上稍作一会儿，哀家最近新调了三款香，你挑挑看喜欢那一款，待会儿哀家给你送去。”
“第一款梅花香，清雅隽永；第二款丁香花，香味持久；第三款栀子花，清香舒缓。”
顾吟微的话饱含深意，朱邶风静静地听着。
“前朝平静，后宫安宁，皇帝的皇位才坐得稳当，后宫的女儿就像香料一样，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味道。”
“母后可有法子让她们和睦相处吗？”
“并没有。”
“那当初先帝的后宫如何管理的？为什么先帝的后宫那么平静，妃嫔们也都不争不抢，太后能与贤太妃相处融洽，以姐妹相称，为什么朕后宫的女人不能和睦相处？”
“因为先帝只有哀家一个女人，皇帝，你能做到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吗？”
朱邶风先是一愣，然后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先帝三宫六院，佳丽如云，他却只有一个女人。
是的，他是只有一个女人，否则怎么会没有子嗣，否则皇位也不会轮到他。
“母后与父皇伉俪情深，令人叹服。”
“风儿帝王不能太多情，也不能太无情，哀家希望你处理好后宫的事，哀家老了，只想颐养天年了。
顾吟微今年二十四岁，脸上一条皱纹也没有，她双眼清澈炯炯有神，不参与尔虞我诈，不与人争斗，每日逗猫遛狗，种花养树，日子过得安逸，她不想管后宫的事情。
“母后，后宫的事情，劳烦母后多看顾。”
顾吟微闭上眼睛，随后缓缓睁开，她显得疲惫极了。
“既然皇帝开口了，本宫会多看顾的。”
“多谢母后。”
回去的路上，皇帝的内心风起云涌，先帝的行为属实震惊了他。
逍遥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府上妻妾成群，皇帝乃是天子，可他居然只有一个女人。
双喜也觉得震撼，倘或普通人一父一妻他能理解，可对方是皇帝，这件事就显得有些荒谬了。
“双喜，叫人把郭主司请来。”
郭主司诚惶诚恐，皇帝不翻牌子，后宫的娘娘们给他施压，前朝的大臣旁敲侧击找他问话，两位太妃也训诫了他，刚到换班的时间皇帝又喊他前来。
一天天的，皇帝不翻牌，其他人都来难为他。
“郭主司，先皇在世时的彤册可有存档，拿给朕看看。”
郭嘉抬起头，表情诧异，皇上今晚叫他来难道不是为了责罚他，而是为了询问先皇的秘闻。
“先皇的彤册有存档，卑职立马派人送来。”
郭嘉指挥一个小太监去取彤册，一盏茶的功夫后，彤册取了回来。
朱邶风翻开彤册细看，某年某月某日，先帝陪淑妃用膳，某年某月某日，先帝陪皇后品茶。
朱邶风瞄准记载侍寝的目录，往后翻，只看见一行小字，上头记载了皇帝召顾吟微侍寝的日期，他不由的心中一动。
“郭主司，先帝的所有记录都在这儿？是否有遗漏。”
“回圣上，并无遗漏，事无巨细，都在这儿。”
朱邶风默默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
乾清宫净房中。
朱邶风半个身子沉入水中，双喜慢慢往木桶中加热时水。
今儿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了，突然想起看先帝在世时的彤册。
净方中点着香，桌上的蜡烛发出鹅黄色的光芒，朱邶风的双手搭在桶沿上，眼睛望着屋顶。
水汽渐渐上升，屋子里像是结满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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