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给苏母掖了掖被子，见苏母睡熟了，也没有去打扰。
苏牧下来医院门口的时候，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样子，这个时候周围走动的人也不多了，刚刚下过雨的街道显得格外潮湿，夜风吹在脸上，有一种沁凉的感觉。
她原本有些烦躁的心突然也就平静了下来。
秦少凌一向很守时，不到五分钟，她便看见一辆黑色的揽胜朝这边开了过来。苏牧这一次可以说是很配合了，不等他下来便直接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上去了。
秦少凌大概没有想到苏牧这一次会这么配合，毕竟打电话的时候苏牧的语气是非常不情愿的。
她知道他在看她，但是她却没有看他，而是直直看着车窗外面前方的道路，说：“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眼前的道路有积水，在路灯的照射下有些反光，她竟觉得有些微的刺眼。
秦少凌：“……”
听见苏牧这样问的时候，他好像突然之间就说不出话来了，在来的路上，他其实大概已经想好了要和苏牧说些什么，但是这一刻听见苏牧这样淡漠而有些凉薄的语气，他顿时就缄默了。
两人之间凝固的氛围似乎只听得到秦少凌沉重的呼吸声。
他不说话，苏牧自然也不会开口。她早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境，所以才会这么抗拒跟他当面交流。
良久，秦少凌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却意外地没有了平时的强势，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因为阿姨的事情很慌，很操心，但是我已经在想办法联系在这方面权威的医生了……”
秦少凌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牧一口打断，“谁让你去自己联系权威的医生了？我妈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你没有必要去浪费这些时间和人力。”
“就是因为在医院情势不乐观，才需要找更好的医生，不是么？”秦少凌的声音也斩钉截铁。
苏牧却平静了自己的语气，看着秦少凌的眼睛，说：“但是我不想，再欠你这么多了。”
她言语中的意思很明了了，秦少凌如果再假装听不明白的话，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的态度，他知道两人之间有矛盾，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严重地影响到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更没有想到她现在会是这样冷漠的态度。
他冷冷地笑了笑，抓住苏牧的手，笑意却不达眼底，“苏牧，你现在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牧默了默，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手里握着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这震动的声音此时在沉寂的车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也没有多想，亮起屏幕看了一眼，同时，秦少凌也朝着亮光的地方看去。
上面手机上简洁明了地显示两个字——齐琰。
苏牧的拇指在屏幕上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接电话，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齐琰居然会打电话给她。
正在苏牧犹豫着要不要接起这个电话的时候，只听得秦少凌在旁边嘲讽般地“哼”了一声。
苏牧扭头，不解地看着秦少凌，她看不透他的心思，齐琰这个时候会打电话过来也是她实在没有想到的，见秦少凌这反应，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一般。
她随手一划，干脆也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反正按这情况在这里她也根本没办法讲电话。
“为什么不接？”秦少凌看了一眼苏牧的动作，语气中带着些嘲讽。
苏牧无奈地看着秦少凌，心想这还用问的吗，他就在这看着她就算接起来这个电话也没有意义。
“不方便罢了。”她淡淡地说。
语毕，只听见他随手将手机往前面一扔，“好，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兴致了，你们一直都有联系，看来是吧？”
苏牧张了张嘴，还是将那些否认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这个时候她在想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下意识地要反驳，有什么意义吗。
既然他们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了，无论解不解释，都意义不大了吧。
这样想着，苏牧干脆沉默着没有回答秦少凌，秦少凌最是不能忍受苏牧这个样子，他见苏牧低着头衣服不打算说话的样子，干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的眼睛直视着自己，“说话啊，嗯？”
苏牧尝试着避开他的手，只是他的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她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的抗衡他紧抿着的嘴唇泄漏了他此时的情绪。
“你想我说什么？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秦少凌觉得，如果言语可以伤害人的话，苏牧的这些话，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刀子，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凌迟。
他没有想到苏牧连一句话都没有，甚至连解释说明都懒得敷衍，眼神中更是看得出来她的满不在乎。
“这话什么意思？”
苏牧抿了抿嘴，看着他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她虽然很想逃避，但是她努力不让他看出自己情绪的破绽，“就是这个意思，你也不必再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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