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多谢你了。”莘承悦说话的口气竟然有些瘆人。
舒窈眼皮微跳：“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一次的广告拍摄就显得顺利多了。没有再冒出什么人来借衣服，更不用舒窈出手裁衣服。
不过，显然莘承悦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言心啊，我这里有个扣子掉了……”
“言心，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裤脚缝上去？”
“还有这个丝巾……老是别不好，你帮帮我？”
……
舒窈差点以为自己成了她的私人助理。
有些纳闷地回头，想去找找魏可晴的身影，却总也找不着。
看来，应该是莘承悦找借口把她支出去了吧。
舒窈内心有些苦笑。
不过，这些倒是不影响舒窈，因为本来也不算是很难的事情。
舒窈认真完成之后，总算是能抽空坐下来歇歇了，这才听见旁边的摄影师小彭提醒自己：“盒饭来了哦，等会儿就要凉了。”
刚打开一瓶冰矿泉水准备解解渴的舒窈，听他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脸上微微泛起红，小彭也没戳穿，只当没听见的：“我去拿点饮料。”
“好。”舒窈感激地朝他笑笑，也就迈步走向了餐桌旁。
不过……今天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舒窈还以为是因为刚刚入夏的缘故，大概是有些轻微中暑吧，干脆接了盒饭吃了两口，想缓解一下自己胃部的呕吐感。
可才刚刚吃了一口，舒窈顿时只觉得胃中翻涌得厉害，呕吐感不减反增。
赶忙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冲进了洗手间。
直到把胃中呕出酸水，舒窈才停了下来。
难受，从胸腔到胃部都难受。
硬撑着走出洗手间，正好看见莘承悦站在门外：“你怎么了？”
“没事。”舒窈尽力笑笑，想着自己年轻力壮的，至少得撑到下班才行。
“那能帮我去拿几件衣服吗？”莘承悦口气虽然很温和，但却丝毫没给舒窈拒绝的权力，“就在二楼的更衣室里，等会儿我让魏可晴把衣服的照片都给你发进微信里。”
“好。”舒窈原本也没打算拒绝，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正巧今天电梯又坏了，舒窈几乎是忍着胃中的翻滚，才一步一步挪下了楼梯。
可明明只离那间更衣室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了，舒窈却只能单手撑着墙，满脸汗水，似乎在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就连视线也开始逐渐模糊。
舒窈难受得厉害，缓缓下蹲，却听见身后一阵熟悉的女声：“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哪儿疼吗？还是哪儿不舒服？”
女声断断续续地问着，可舒窈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硬撑着让自己回了一句“谢谢”，而后便再没了力气……
……
“医生，我就是家属……”
“没错，她叫舒窈……”
“啊？不应该吧？您再查查？……”
外头的对话声渐渐让舒窈清醒过来。
她说什么？舒窈？
舒窈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对了，自己昏迷之前，确实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
“你醒来啦？”任凌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你怎么在那儿啊？我都给你吓死了。还好有同事路过，我让他们帮忙叫了救护车，又把你从楼上搬了下来。”
“你……”舒窈抿唇，一时间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对了，舒桐还骗我来着，说你在H国去世了。害我白白哭了一场。现在好了，看你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我总算可以把舒桐给怼回去了。”任凌似乎很是开心，此刻手里也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个洗干净的苹果，递到了舒窈的手上，“我没带水果刀，没法给你削了，你先将就着吃吧。”
舒窈有些呆呆地接过，同时，脑海里也编好了理由：“我们认识吗？”
任凌果真如她所料，怔在了原地。
“我是说，我们大概不认识吧？您是……抱歉，我的确是记性不大好。方便透露一下姓名吗？哦，对了，我叫韩言心。”
任凌大约足足有一分钟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病房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舒窈顿了顿，面上又显出不解：“怎么……了？”
“没。”任凌这才回过神，移开了目光，却又把目光聚集在了她的手机上，“你要不要给你朋友打个电话？”
“嗯。”舒窈很快拨通电话，当着任凌的面，“可晴，抱歉，我刚刚下去拿衣服的时候，昏倒了，我等会儿就回去，麻烦帮忙跟莘小姐说一声。”
挂了电话没有多久，任凌捋了捋乱掉的刘海，似是在掩饰尴尬，而后唇角微动：“莘小姐是……”
“莘承悦。”舒窈很是淡定，“我现在是莘小姐的临时助理，负责陪她拍摄广告的。”
见任凌没有反应，舒窈掀了被子下床，也没管手背上还戳着针管，笑着跟她握了手：“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韩言心。”
“任……凌。”任凌依旧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此时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简单回握一下，也算是礼貌过了。
没再等舒窈多说两句，任凌就赶紧逃也似的奔出门外。
胸口略有些憋闷地靠在病房外的墙边，任凌实在是无法理解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
确实，自己并不是不知道舒窈的死讯。但，任凌也关注过H国的那个新闻，说的不过是人失踪了罢了。如此一来，任凌总觉得她还活着。
原本见到她倒在那里，任凌的心内几乎是狂喜。还有什么能比知道自己好友还在世的消息更兴奋呢？
紧接着，医院的医生就说，她所说的“舒窈”，查无此人。
任凌一开始还在安慰自己，大概是舒窈大难过后，没有来得及去警局报备。
甚至连她起床时看见自己的那一抹震惊的神色，也没有逃过任凌的眼睛。
可她不承认。她说她叫韩言心。是莘承悦的临时助理。
任凌脑中一片混乱。
崩溃之下，任凌拨通了一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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