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这天晚上，李翠妹主动打视频电话给杨慎，她那边在下雪，灯光簇拥，夜景一片银白。
她的皮肤比之前也白了几个度，换了中分的发型，刘海没了，少了稚嫩，多了份精致，素颜的小脸红扑扑的：“哥，新年快乐，谢谢你的红包。”
杨慎穿了红色的卫衣，他这边是黄昏：“新年快乐，你那边冷吗？”
他笑起来好像没有之前快乐，李翠妹反问他：“哥，你跟宋恬吵架了吗？她不接我电话。”
“没有，”他岔开话题，“对了，你放几天假？”他不敢问她回不回来。
说到这个，李翠妹扁嘴了：“没有假期，我这边不是国内，是没有元旦跟新年的，你知道吗？就那个什么……”
她开始吧啦吧啦讲个不停……
杨慎听着，目光渐渐变得炙热，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年后，每个人的工作都多了很多，除了日常的录节目，杨慎又开始参赛了，他本来就是电竞玩家。
忙碌起来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夏天，暑假要来了。
杨慎这回问了李翠妹要不要回来？她说不了，要打暑假工，他说好。
于是他又开始没日没夜得录节目、参赛、拿奖、继续录节目、参赛、拿奖……
就在他拿第十个奖杯时，台下一名实习记者问他：“杨神你有心上人吗？”
是女孩子的声音，她摘掉帽子跟口罩，一双眼睛笑得弯弯，是宋恬，她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记者。
现在是在校实习生。
杨慎怔愣了一下，回答她：“有。”
颁奖结束，宋恬在后台找到杨慎：“赏脸喝杯咖啡吗？杨神。”
他说：“可以。”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他们相互问了对方几个日常问题。最近过得好吗？工作顺利吗？之类的。
直到杨慎很郑重得对她说：“对不起，宋恬，利用了你。”
宋恬摆摆手：“我早就不怪你了，”她起初知道他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让李翠妹安心出国留学时，真的很生气，可是后来，她找到这份工作，见到过一些底层人民因为一口饭打到头破血流、也见到过没长大的高中女生为了所谓的爱情要跳楼时，她就释怀了。
她甚至背着他，找了李翠妹。
这次相遇是偶然，但喝咖啡是特地的，她想来告诉他：“杨慎，我希望你勇敢去追求你的幸福。”
杨慎笑了笑：“主动权不在我这里。”他喜欢的人让他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他就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他毫无底线，谈何追求。
没有意外的话，李翠妹能克他一辈子。
宋恬喝了口咖啡，壮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我，”她说，“我把你喜欢李翠妹的话已经告诉她了。”
咖啡杯在手中掉落——
'咣'一声，杯子应声落地。
他怔愣住。
“对不起，”宋恬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我当时就是想帮你一把。”
所以，她才说要打暑假工，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杨慎木讷得摇摇头：“没关系。”
咖啡喝完，宋恬跟他告别，送了他四个字：“勇往直前。”
杨慎没有照她说的那样去勇往直前，他开始逃避，甚至不敢主动给李翠妹打电话，可无时无刻又不在想她。
短短半个月，他相思成疾，病倒了，茶饭不思，不再录节目，也不参赛了，就守着一部手机，等她找他，可是不管他等多久，手机都没有响过。
肖季棕看不下去了，要拖他去机场，要带他去见她，他不肯，死也不肯。
暑假过完，开学了。杨慎除了按月给李翠妹打生活费，没有一通电话跟一条短信。
就这样'熬'到了寒假，他熬不住了，拨了她的号。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是她先开的口：“哥，来接我，”她的声音像从梦里传来，没有真实感，“我在西江机场。”
杨慎脑袋空白了一下，抬手掐自己的脸，痛感是真的，她也是真的。他压抑住欣喜的心情，镇定得回：“好，你等我。”
她说：“你慢点开车，不急。”
挂了电话，杨慎出门了，在电梯门前按了两下按钮，电梯正在缓慢上升，他却扭头去了安全出口，推开笨重的大门，下楼梯他用跑的。
她说不急，所以他跑得不算快，不过鞋子快跑掉了而已。
去机场的路上这个时间有点堵，杨慎在距离机场入口五百米外就停车了，他下去跑。
路人都以为这人是去赶飞机的，跑得那么快。
李翠妹低着头在玩游戏，突然听到有人骂：“有病啊？跑那么快去投胎啊？撞到人了。”
她抬头，闻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跟骂他的人道歉。
这个男人怎么还是那么笨。
杨慎道完歉，回眸就跟她四目相撞。
机场人来人往，从他们眼前走过，每过去一个人影，他就离她近一步。
站在她面前时，他笑了，语无伦次的：“你回来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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