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一点不知道心疼钱，这些都省下来……”
“省下来给你儿子吗？”
“你，说话越来越过分了，今儿你到底能不能给我钱。”
“我没钱，你说再多也没用。”
“那就去预支啊，把下个月的拿出来。”
“我不去。”
“你去不去？”
“不去。”
“好，好，好，我现在就出去跟你的同事都说说你这个人忘恩负义的东西，看谁还敢跟你说话。”
“说去，这样我也就借不到钱了，更不可能把钱给你。”
周母狠狠瞪周粥一眼，拿起自己的包就走了。
周粥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从厂里的大门走出去。
等她回来，隔壁宿舍一个女生正站在周粥的宿舍，打量着里面的摆设。
“谁让你进来的？”
“哦，我看门开着就进来了，不好意思啊。”
“请你出去。”
“干嘛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女生拿起周粥桌子上放的报纸，“我叫李小琴，是厂里二车间的，就住在你的隔壁，之前一直都没跟你说过话，今天碰上了机会，认识一下吧。”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是很想说话，可以改天再聊吗？”
“可以啊，那就说定了，拜拜。”
人一走，周粥就反锁了门。
她躺到床上去，放松，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第二天去上班，在路上有些人对着周粥指指点点。她没理，去食堂打了份凉拌青菜和窝窝头，带去办公室吃。
去了办公室，其他人还没来，她收拾了下东西就开始吃早餐。
周华美开门进来，看到周粥在吃早餐。
“你现在长身体最要紧的就是多吃点，少那几口能省下几个钱。”看来她也听说了昨天的事。
“嗯，这些够我吃了。”
“我去取报纸，给你也带一份儿。”
“谢谢周姐。”
接着王春美来了。她看到周粥，哼了一声，再次无视她。
她这样和以往一样的举动，反倒让周粥觉得自在些。
虽然厂里没人当着周粥的面说，可她知道现在整个厂里都传遍了她是他们家的小白菜，大哥和娘齐番来要钱。而周粥本人长期吃着炒豆芽和土豆丝，晚上甚至有时候不吃饭，节俭的让人心疼。
周粥晚上不去食堂吃是因为有系统做饭。两个人都闲着，就找些事做。
有心疼她的，当然也有骂她的。
说周粥不知感恩，长这么大白活了之类的。而且这样说的人还占多数。
这天周粥走进一个办公室就听到她们在讨论到底该不该对女儿和儿子一视同仁。
“当然要了，哦，儿子是从自个的肚子出来的，难道女儿就不是了吗？”
“男孩子本来就比女孩儿讨喜，不能一样。”
“男孩子比女孩儿讨喜？那怎么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而不是儿子。”
“男孩子脾气好，大大方方的，女孩儿太爱计较了。”
“你都偏心了好不让孩子说出来啊。那你给男孩一个，给女孩儿也是一个，她还会计较谁多谁谁少吗？”
……
“华美姐，组长找你。”
“好，我马上过去。”
其他人见周粥在，也不好再说下去，偏偏有一个男的叫周粥也来讨论。
“老张，你干嘛呀。”
“我们也应该听听年轻人的想法嘛。”
老张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周粥，问道：“那小周你觉得是男孩儿好还是女孩儿好啊？”
“我，我觉得女孩儿好啊……”
“哎哎，你不能这么说，要能突破你自己。”
“我就是觉得女孩儿好。同样年龄的男的比女生吃的多，但他们还是一样长大了，不就说明养男的太浪费粮食了嘛，养女孩儿不就省下来了。还有啊，就是这个男生比女生能念书，一样的女生小学辍业后就能给家里干活挣工分，那男的就不行了，小学辍业出来也干不好，要是往上念，那有带花钱了，多划不来啊。所以，还是让女生去念书的好，反正男的后劲足以后也能赶得上，让他后面再去念不就好了。”
周粥这么一番反常理的话惊呆了众人。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你，你简直是……”
“我简直怎么，我简直太聪明了吧，我一直知道的，老张不用你强调。”
“哈哈哈，说的不错。”他们说的太专注，都没发现门被打开了。
厂长他们正巧听见了他们的话。
“小姑娘，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读书，转眼间都开始工作了。”
“主任，您……”
“什么主任，这是咱们县的县长。”
“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没事，连伟人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怎么直到现在了有些人的嘴里还是那一套男尊女卑，杨厂长，你们棉纱厂作为咱们县的先进单位，不能只顾着提高效益，思想觉悟也要同步提高。”
“是，县长，我们厂在精神方面确实还有欠缺，以后我们肯定吸取教训，不让那些个陋习腐朽我们的阶级意志。”
“嗯，我对你和棉纱 厂很有信心。”
说完，他们又去了别处参观。
这场争论也到此结束。
等这边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周粥又开始忍不住幻想自己的商业版图。
现在是严打，好米好面的缺口一直很大，也让周粥很有信心再去搞一搞。
【宿主，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件事的风险太大了不易控制。】
【那你知道宝藏就在眼前却不能打开是什么感觉吗，那是挠心挠肺都不能消解的痒痒。】
【那如果打开的是潘多拉魔盒呢？】
【我的运气其实还好吧。】
【你这是赌徒心态。】
【哎呀，那咋办啊！】
【放弃吧。】
这件事没找着结果，另一件关于周粥的大事却找到了结果。
“你再说一遍。”
“你爸爸想要见你。”
周粥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一定是大脑思考太快速了。本来好好的，突然就有个人跳出来说她的亲爸要见她。
不是，她亲爸她都不知道，邢主任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工作就是你爸爸给你弄的，不要多想，去见他一面。”
邢主任带完话就走，留下周粥继续站在原地思考。
周粥站着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又蹲下想，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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