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外进来，被镂空的纱窗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了韩生的额头。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慢慢变得清明，昨晚一夜无梦。
想了想今天要做的事，韩生活动了一下身体，从床上坐起，准备开始洗漱。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一边刷着牙，一边哼着好运来。
韩生今天的心情着实不错，待会他可就要真正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并且房子四楼还有一本不确定价值的古籍，这也算是他昨天处理那件事的战利品之一。
等待顾语嫣一同洗漱完，两人下楼准备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不再有菜粿，因为已经被他们两人吃完了，准确的说是被顾语嫣吃完了。
摆在中间的是两盘满满的煎粽子，金黄焦脆。
与其他许多地方的三角粽不同，韩生奶奶所做的是粽子是圆柱形的长粽子，煮熟冷却后可以切成一段段的小节，煎过后两面焦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除此之外，还有一碟腌萝卜丁和一锅土豆炖牛腩。
“奶奶，今天的早饭好丰盛啊，这样下去我都要吃胖了”
韩生装模作样的抱怨了一句。
“那你怕胖就别吃，我这是给语嫣做的，只要语嫣还在这住着，那以后奶奶天天都做这么多吃的！”
“那奶奶你可别失望，语嫣过两天应该就不住这了，我也要搬出去了”
“你们两个要出去住一起了？！”
老人语气惊喜，竟颇有一种望孙成龙的欣慰感。
“差不多！”
“这可是大好事啊，小生，那你们啥时候领证啊？奶奶拿家里的家当给你操办一下婚席！”
“奶奶，你想哪去了，你也出来和我们一起住啊，你孙子现在在城里有一套大房子，住十口人都没问题，等我今天再去收拾收拾，这两天就能搬进去了”
“小生，你跟奶奶说实话，你哪来的钱买的房子，是不是去贷款了？听奶奶的千万别贷款，王老头都跟我说了，这房贷的利息比你贷来的钱还多！”
“不是的奶奶，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帮公司谈一个大项目，老板十分看重，在你孙子的不断努力下，这个项目成了，我拿了几十万的提成，这套是老板多出来的房子，他一高兴就给我住了。”
“还有这种好事？！”
老人听的目光一滞，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真的吗？”
“千真万确，您要是不信你孙子，您也可以问问语嫣啊！”
韩生拿筷子指了指正在埋头苦干的顾语嫣，随后夹起一块煎粽子送入嘴里，生怕待会就被顾语嫣吃完没得吃了。
“语嫣，韩生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和他是一个公司的，跟奶奶说真话”
“事德，塔硕的怼！”
“你看吧奶奶，我骗你干嘛，最快明天就能带你去那个房子，到时候你就等着乐呵吧！”
“小生......你出息了啊，比你那不争气的老爹更出息了！”
此时的奶奶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她中年守寡，晚年丧子，独自一人将孙子拉扯到大，从中经历的苦她从未与人抱怨过，也无人能与之抱怨。
丈夫心脏病爆发在单位猝死，她只收到了一份冰冷的死亡通知书，原本广阔的仕途化为了一方冰冷的坟堆。
儿子与儿媳妇外出闯荡，临行前将小韩生托付给她，并向她许诺，三年就会回到东江，带全家人住进城里的房子，可就在三个月后，两盒沉重的骨灰被人带回，无助的她只能瘫坐在地抱着骨灰盒痛哭。
痛哭许久的她，听到了身后年幼的韩生喊饿，便极力克制住了悲伤，为尚不知情的韩生做了他最爱吃的菜粿和蛋炒饭。
岁月寒风将她吹出满脸褶皱，却并没有吹倒她那苍老单薄的身体。
她在这几十年的生命中承受的太多了，最高兴的一次便是在韩生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感慨家中出了一个真正的大学生，替韩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如今的她在一次次绝望的悲伤中，真正体会到了一种熬出头的感觉。
“有钱存着可别乱花，将来你结婚可要准备好彩礼钱，还有，一定要好好照顾语嫣，奶奶虽然老了，可还是有把子气力的，到时候没准还能替你照顾一下孩子。”
“yes sir！”
韩生学着陈程的模样，对着奶奶敬了一个礼。
老人久久未流的眼泪，此时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但她的面容却是笑着的，喜极而泣。
看着一旁奶奶热泪盈眶的样子，韩生的心中也闪过许多感慨，但千言万语皆在心中，并未说出口。
他举起筷子，替奶奶夹了一块最大的煎粽子。
“奶奶，冷了可就不好吃”
填饱了肚子，韩生和顾语嫣二人坐上了公交，再次来到了城中。
“我要买这个！韩生！”
“没问题，顾小姐”
韩生摆出了跟班的姿态，恭敬的对顾语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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