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然回答：“是的。她杀人未遂，要付出代价。”
“她……她要杀谁？”
“我的妻子，林家真正的千金。”
向沉毅瞬间明白了。
这个林冰雪，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为了保住身份，瞒住真相，竟然痛下杀手。
前几天海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慕家三少奶奶遇袭一案，原来就是林冰雪干的！
“呵呵呵，慕朝然，”林冰雪说道，“你就这么不肯放过我！”
“想要害我妻子的人，我不可能放过。”
“妻子？你真的当林惜歌是妻子吗？”林冰雪问，“你娶她的目的，需要我再强调一遍吗？”
这是慕朝然心里的痛。
他的脸色当即就阴暗下来。
林冰雪看出来了，慕朝然非常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件事。
但今天，她偏要提！
反正她都这样了！无所谓！
而且，林冰雪很聪明的没有跟慕朝然说，而是将话题矛盾转向了林惜歌。
“看见刚刚阿毅对我的态度了吗？看见他对我的迟疑了吗？”林冰雪问道，“林惜歌，也许你觉得，阿毅还算是有情有义的，没有嫌弃我……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他之前对我比现在好一万倍，从来不可能让我受一丁点的委屈，有一丁点的不高兴，你还会觉得他很爱我吗？”
“在阿毅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内心里是欢喜的，是充满希望的，他是我最后的依靠了。可是，林惜歌，你也看到了，他在回避是否继续婚约的问题。”
“都是成年人了，没有正面回答明确选择，那就是被放弃了……”
林冰雪说着说着就笑了：“我知道自己很可怜，很可悲，没了父母，没了未婚夫。可是我的今天，也许就是你林惜歌的明天。”
“如果你不是真正的林家千金，慕朝然根本不会在意你，多看你一眼，更不会护着你。你拥有的，不是慕朝然的爱，都是你的身份带来的。”
“一旦你失去你的身份，你看看慕朝然会怎样对你。他会比阿毅更无情，更决然，你也会比我更惨，更痛苦……”
慕朝然厉声呵斥：“胡说八道什么，林冰雪，闭嘴！”
他眼神极其的凶狠，仿佛要将林冰雪千刀万剐。
林冰雪咬咬牙，将话咽了回去。
“她说的没错，”林惜歌轻轻出声，“因为我是林家真正的千金小姐，所以我才能够嫁给你慕朝然。如果我只是我，是苏市里的林惜歌，你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他高高在上。众星拱月万众瞩目。
她……如同尘埃，毫不起眼。
所以，她很能理解林冰雪此刻的处境和心情。
林冰雪是可悲的，是失败的，因为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依附于“林家千金”的名头，才能握在手里。
身份没了，什么都没了。
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林惜歌没有“林家千金”的身份，也失去了所有。
她不会嫁给慕朝然，她此刻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甚至，慕朝然无情无义的程度，会远超于向沉毅。
起码……向沉毅算是有点良心，不至于冷血无情，也没有立刻悔婚。
“你能明白就好，”林冰雪自嘲的笑了，“这些男人啊，只喜欢锦上添花，不喜欢雪中送炭。他们的心里只有利益，只会权衡利弊。爱情，爱情算什么呢？”
“在男人眼里，爱一文不值。权利和风光才是他们毕生追求的。他们要的女人，都是他们精心挑选过，最适合的，最能带给他们利益的。”
笑着笑着，林冰雪又怔怔的掉下两行清泪：“林惜歌，慕朝然爱的不是你，是你的身份。你试试，你没了这个身份，他会如何对你。你的下场绝对会比我惨一百倍。”
“我的阿毅，起码有一点点良心。你的慕朝然，出了名的无情无义。”
向沉毅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局势不明朗，他不想贸然开口。
说多容易错多。
但其实内心里，向沉毅对林冰雪，已经有一丝丝藏都藏不住的嫌弃了。
对他而言，林冰雪失去了全部的价值，不仅不能带给他好处，反而还成为了他的拖累。
他也算是向家少爷，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为妻？
再说，林冰雪连普通人都不如，只是佣人的女儿。
要是婚约继续的话，传出去，他和向家都得成为全海城的笑话！
可他也娶不了真正的千金小姐林惜歌啊……
除非，林惜歌和慕朝然离婚！
会离婚吗？
想到这里，向沉毅下意识的看向林惜歌。
正巧，林惜歌也刚好朝向沉毅看来。
两个人的视线，不偏不倚的对上。
“向先生，”林惜歌客气的开口，“我们方便单独谈谈吗？”
向沉毅有些意外。
没等他回答，慕朝然和林冰雪不约而同的立刻出声：“不行！”
沉稳的男声和尖锐的女声，重叠了。
怎么可能让这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
谁知道他们会聊什么？又会达成怎样的共识？
慕朝然对林惜歌的占有欲，那是强到可怕，达到了一定境界。
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而林冰雪呢？
向沉毅目前没有明确表态说，必须要解除婚约，那说明他还是有一丝丝犹豫的。
但是，一旦向沉毅和林惜歌聊上了，那向沉毅很有可能立刻放弃林冰雪！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慕朝然脸色不善，“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林冰雪咬着牙，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说了也没有作用，所以沉默着。
反正慕朝然也反对。
他会强烈阻止就够了。
“我没什么好遮掩的，”林惜歌回答，“我光明正大的提出和向先生私聊。”
向沉毅一口答应了：“好。”
虽然他不知道，林惜歌要跟他说什么，但他觉得……
这是一个机会。
不能错过。
见向沉毅回答得如此快速，林冰雪眼里的灰败，又多了一层。
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其实从未真正的爱过她。
他爱的是利益是林家的家产，而不是她本身。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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