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力感与羞愤占据大脑，这让她觉得这个时候绝对应该骂点什么出出气。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自从来了贝洛伯格，这么的针对我！我想不明白我之前哪里惹过你！”
女人尖利的咆哮声在山谷中徘徊，很快就被风雪的呼啸掩埋。
“因为我讨厌你。”
徐小阳的回答很平静，却大大的出乎了可可利亚的预料。
“你……应该是刚来贝洛伯格……”
他自然是明白可可利亚的意图，直言道
“我的感知，可没有上下的概念，那个你闭口不谈的下城区，我刚来就能感觉的到。”
“蛮不讲理的抓捕，避重就轻的回答，表里不一的回答，无视我的警告与最后的情面，我甚至都把对付我的方法告诉那个铁卫内应了，你怎么……”
“就这么想死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手，轻松的捏碎了指着他喉咙的冰矛，恐怖的杀意与那股自精神之中蔓延而出的诡异力量，甚至开始令周遭的空间都有些扭曲。
“说到底，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的意图。但很可惜……这些自我成年后就不去想了……”
“理想，宽容，美好，呵，你知道吗？人们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卡在一个值。”
“我嘴笨，可能表达的不准确，但……”
“过于美好的，人会嫌弃不真实，过于真实的，人又会觉得不至于。”
“所以你的想法对我而言一文不值，你的行为才是我看到并做出判断的依据。”
“对我来说，重要的永远是是否威胁到了我，威胁了我想守护的东西。”
“所以，我对你没有，也不会同情。”
“我的分身现在就在下城区，你的行为令我唾弃，但我懒得为此特意搞你。
现在，你那宝贝女儿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可我似乎也不需要以此要挟你。”
下一刻，周围的风雪仿佛被一只大手按下了暂停键静止，除了他与可可利亚外，这方区域，不再有着能动的东西，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你……这是……”
可可利亚被他的回答所震惊，也被这宛若神迹的手段所震慑。
她不解于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会给他这么一个如此彻底的答案。
不是通透，更偏向一个极端。
非我认者，完全漠视。
这一刻，除了心中一阵没由来的恐惧升起，竟然生出了一种对自己决定的怀疑？
这种力量下……她无法反抗。
星核的力量，自己的坚守，与宏大的愿景，碰上这个顽石般的家伙，似乎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理想与信念，是世界上最伟大且脆弱的东西，人的每一次为之付出，都是为了加固它们。
现在，可可利亚付出一生，被星核蛊惑下产生的理想，碰上的……
是一个仙舟人两百年岁月冲刷下养成的坚定信念。
随即，她只觉得身体一松，风雪再次拍在她的脸上，似乎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
但那一身的冷汗与源自本能的恐惧，以及星核微微颤抖的状态，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真的。
“可可利亚。”
“评判世间一切的，终究是人对事实的看法。”
“受到蛊惑，信仰不坚，抛弃子民，这就是你做的事情，没有争议，不可改变。
我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你的感情与想法是否伟大，是否正确。我看不到星核带来的可能。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也不值得被我原谅。”
“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毕竟我看到的就是你在灭世。”
“最后，敬你是个好母亲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
他缓缓抽出自己的刀，没有火焰，仅仅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黑铁利刀。
平平无奇的刀，就像平平无奇的他，目的是为了杀伐。
极端的意义，与极端的他很配。
他直视着可可利亚，平静如常。
“我是个战士，也是卜者，知道语言的恐怖。”
“人的一生难免犯错，但这不是我对事实宽容的理由，被蛊惑时，你就应该想过，会有被人杀死的这一天。”
“比起可以粉饰一切真假的语言，用战斗来告诉我你的想法。用你所能，说服我。”
可可利亚沉默片刻，望着向着这个不可战胜的存在，举起冰矛
明知不可战胜还拼命，那是名为热血的愚蠢。
但在价值评判中，没有愚蠢的说法，只有值与不值。
徐小阳终于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可可利亚笑，看的她有些愣神
“走吧，雪国的女皇”
“我们去更好的战场，一个能让你全力发挥的战场。”
永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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