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陆续有新兵来报到。
云兮制定了一系列的操练规划，新兵接受体能训练七日后，再学习作战技巧。
为期十日的训练后，接受分组考核，选出伍长。
云兮在制定夺取训练，第一名里选出两长。
选出的两长又要接受更高难度的作战任务，云兮会根据成绩再提拔卒长。
到了旅帅环节，考核的方面就严苛许多，智勇最优者才能担当。
云兮根据以往的经验，逐层筛选。
初冬的午时，云兮的操练场上又在进行一场特殊的选拔。
不远处的小楼上，两道修长的身影并肩而站。
裴言初观察着苏扬，顺着他的目光说道：“师傅，凌将军的选拔方式别具一格啊！”
苏扬看着那道娇弱的身影，淡淡笑着，“作战本就没有规矩，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裴言初好奇，“师傅，凌将军和您是什么关系？”
在裴言初看来，凌将军把蔚衡送进了监狱，按照道理大伯哥是不会对这个弟妹如此关心的。
可是师傅不光让她进了他王军，还事事都考虑进去，连孩子们的归属，包括教导孩子们的老师，事无巨细的都安排妥当。
他的梼杌王军，师傅更是时常光临，来了必定要或近或远的看凌将军一眼。
苏扬望着云兮，轻轻吐出两个字，“挚爱。”
裴言初惊讶不已。
…
那年隆冬，天宁国，元帅府。
那处属于褚询的院落，前一刻还安静祥和，香烟袅袅。
屋里炭火燃着，暖和如同春日。
褚询穿着白青素衣，执笔坐在案前。
下一刻，门被踢开，身着官服的霍云霄，带着屋外的冷气，裹挟着滔天情绪而来。
她走至褚询跟前，揪起他的衣襟，眼底是不可置信。
“告诉我，北边的联合军起义没有你的参与？”
褚询紧抿着唇，眼底无波无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样。
放下手中的毛笔，面对霍云霄的质问，只是扯出一个笑意，清朗着嗓音，“慕容崎说的？”
霍云霄看到他这般的镇定，无名火冒起，“你觉得我没有真凭实据，就会来问你吗？”
“你觉得慕容崎知道了，还能留你吗？”
褚询目光微不可察的闪动，袖子下的手指轻轻卷起。
霍云霄太阳穴跳动，眼底都是失望和愤怒，揪着她衣襟的手都在用力：“褚询，你隐藏得真深，我怎么会看错了你？”
“你告诉我，好不容易的和平，你为何要破坏？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战争，可是你还是利用了我，再次发战争。”
褚询握着她的手，想舒缓她的情绪，被霍云霄嫌弃的甩开。
褚询眼底终于涌起情绪，那是悲伤在蔓延。
相处数年，这是云兮第一次对他发火。
门开着，屋内的温度陡降，如同两人之间的关系。
霍云霄看褚询的眼神，如同不认识他一般，那样的眼神看得褚询心惊肉跳。
他伸手，想牵着她的手，像从前一样，交握在一起，给他温暖。
可是，霍云霄避开了，眼底的决裂，如同裂开的地缝。
“褚询，有我在，你别想颠覆政权！”
“那些联合军，我都会镇压，全部斩杀殆尽，一个都不会留。’”
她甩袖而去，褚询追了两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踏出院子，然后眼皮一跳，萧九安在门外。
那神色分明是在等霍云霄。
他们……
她似乎踉跄了一下，萧九安连忙扶腰护住她。
霍云霄面色苍白如雪，低声说：“没事，让我缓一会。”
褚询心里一紧，脚步已经快速往院子外奔去。
当他跑到她的身边，萧九安已经打横抱起她。
“云霄。”他的声音隐藏着痛苦和挽留，眼里都是不可以。
他的云霄怎么可以被萧九安抱起，他伸手要抢夺。
霍云霄却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他，仿佛他是魔鬼，是凶猛的恶兽，那样的眼神让褚询却步，心口如同被堵住。
“九安，走！”她看着他，却任由其他男人抱着。
萧九安瞥了眼褚询，转身离去。
褚询站在远处，伸出的双手落下，如同他的心境一般，落在深谷。
没有霍云霄的允许，萧九安如何能近她的身。
他笑了，眼眶却实酸涩的。
三日后，霍云霄重新挂帅，去镇压联合军。
而褚询在霍云霄走后，带着另外一支联合军杀进了皇城。
斩杀了慕容崎。
等霍云霄反应过来，赶回来支援，发现联合军四起，全国陷入的混战。
霍云霄找到褚询时，他在元帅府里等着她。
他的那间屋子里，依旧炭火富足，温暖如春。
“你真是行啊，快要成功了。”云兮连日不眠不休，神情憔悴，眼底有着强烈的恨意，“褚询，以后这天宁就是你的了。”
褚询起身，把她拉进怀里，声音温柔地说：“不对，是我和你的。”
霍云霄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胸口，拉开两人的距离，冷笑，“我才不稀罕，如今天宁还在战火之中，不计其数的人因为你的野心而亡。”
“你把慕容崎剁成了肉酱？喂了狗？”
褚询目光一沉，眼里的杀意收敛不住，溢出来一些，“他杀了我的母亲和妹妹。”
霍云霄：“不可能！你的母亲和妹妹都是我在照料，要是有任何消息，我是第一个知晓的。”
褚询：“天宁还没一统时，他就杀了他们，留给你的是两个假的，试图嫁祸于你。”
霍云霄摇头，可随即好像想通了原委，又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慕容崎，他一早就把仇恨种在你的心里，挑拨我与你的关系。”
霍云霄的笑里带着绝望，让褚询心口发慌。
褚询伸手，抚摸着她的眉头，好想抚平：“他不是没成功吗？我怎么会落进他的陷阱？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
“可是你为什么在茉莉花茶里下毒？”霍云霄盯着褚询。
褚询的手一顿，结舌。
霍云霄轻笑，可是看在褚询看中，那笑容里有着万千的情绪。
“我就说我的身体怎么越来越虚弱，还以为是疏于训练，这次出征，我连拿起紫绸大刀都费力。”
“去寻了大夫，才知道，我的身体里有慢性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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