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雪月城新招收这些弟子之后，司空长风有些头疼的接过这些名单。
这一次雪月城的弟子足足添了有五十多个人。
不过也都是优中选优，从三百多个人当中选出的人才。
每一个都颇有天资，甚至在江湖之中也小有名气。
人是招收进来了，但是该怎么管，又让他们拜入谁的门下，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如果处理的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他们之间谁都不服谁，难免心生龃龉，到时候同门之间再自相残杀，雪月城岂不成了笑话？
“寒衣，你至今门下也就雷无桀一个弟子，况且雷无桀如今的实力也已经不低，剑术也小有所成，你是不是考虑再收一个弟子？”
司空长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抱着试探的语气，甚至都没敢多说，只敢让李寒衣多收一个。
只听李寒衣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
“不！”
“我看过他们的比试，未有一人的剑能够入我的眼，你自己倒是可以多收几个……”
司空长风一阵语咽，却还是不死心。
“我看那个儒宗的弟子，来自国子监的那个夏松，他天资不错，根骨奇佳，那一手袖剑也让人称奇，难道这不是个好苗子吗？”
李寒衣直接掠过司空长风。
“他身手不错，倒是可以和洛明轩当个师兄弟。”
司空长风听到李寒衣的回答，没好气地笑了一声。
“他这辈子恐怕连骰子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吧，你可真是会出主意。”
司空长风无奈叹了口气，知道李寒衣不靠谱之后，又谋划上了还没回来百里东君。
“他手底下也就唐莲这么一个大弟子，如今唐莲都收徒弟了，他不也应该再收一个吗？”
“不过他不怎么负责任，估计有的弟子也是让其野蛮生长去了……”
司空长风在那里一个劲的嘀咕，不时唉声叹气，显得整个人都愁闷不已。
李寒衣没有回他的话，心中却担心起了林恒，林恒刚刚走的时候，明显就是有心事。
跟林恒待了那么久，李寒衣自认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刚刚张真人也随后离开，也不知他们二人，如今在探讨什么。
林恒此时正站在河边，轻闭着眼睛，仿佛是在思索些什么。
等到张三丰已经到了身边时，林恒才慢慢的睁开眼。
“张真人，你来了。”
张三丰点了点头，跟林恒并肩站在一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这场百花会倒是看得我想起当年的万丈豪情，这些江湖之上各门各派的少年子弟，怀着一腔热血，为着未来的目标而不断前行。”
“年少而有勇，一招一式皆是少年意气，贫道不仅有几分感慨。”
说到这里，张三丰又看了林恒一眼。
“林小友如今的年纪倒是也跟他们一般无二，只不过你的实力太高，总会让人忽略你的年龄。”
“而有些人宁可相信你是驻颜有术，也不愿意认为你不过二十出头，年少有为。”
林恒对于这些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在他这里向来不是最重要的。
“张真人有些话不妨直说，一个人的实力和年龄不应该等同。”
张三丰闻言，眼神之中却仍然有一些惋惜。
“一个人往往实力越高，责任也就越大，身上的担子也就越重，无论出现什么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天塌了，总是要实力高的去顶上去，山河之境的秘密你应该已经发现了。”
“儒宗圣人将山河之境交给你，不仅仅是一份机遇，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张三丰又慢慢摇了摇头。
“不过这对你来说，确实有几分不公平，你还如此年轻，未踏出大江南北，未体会人间百般滋味。”
“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该将什么责任强加在你身上，所以最后的选择还是在你。”
林恒一直听张真人说话，却一直未出声，直到张真人把话都说完之后，林恒才回道。
“这件事情我在早些时候就已经知晓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剑守山河是我的承诺，也是山河之境的代价。”
“可是为什么不能一劳永逸呢？束缚这么多人，这个江湖本就不应该让那么多人牺牲，换取更多人的自由。”
“如果自古以来未有人能打破这个循环，那么我将会是第一人！”
林恒的话让张三丰心中蓦然一惊，良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倒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也好，仙人莫衣与你约定山海之约，我原以为你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不想你比我想的要更有魄力。”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这天地之间一无人能拦你，天地之广，任你遨游四海，剑斩八荒。”
林恒和张真人说了很多，送别张真人之后，他才有些担忧的望向天际。
“岁月安静好，山河踏碎歌。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林恒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现在的处境，只不过这几日，他隐隐感觉境界有突破之意。
大约一个月之前，他就有要突破的征兆了，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系统的提示声，可是林恒却明白，这未必是个好兆头。
再次突破，恐怕这凡世间也就容不下自己了，何处是归途？
他强压境界，安排好这一切，如今还要动身赴山海之约。
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交代，除了李寒衣。
林恒不知道该对李寒衣从何说起，他本来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可是他与李寒衣情投意合，这段日子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李寒衣这一生见过生离死别，却绝不能接受自己与她无故分离。
然而林恒再一转身，李寒衣的身影已至，二人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久久相望。
李寒衣抿了抿唇，率先打破沉默道。
“一路山高水长，切要保重，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平安归来。”
“仗剑江湖，或者隐世而居，我都与你共图此生，亦不相负！”
林恒走近李寒衣，对她承诺道。
“三月为期，我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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