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演，不能演滚蛋！”郭导怒冲冲地走上前将剧本甩到一个男孩脸上，没再多给一个眼神扭头就走。
一旁的副导见状干脆叫了停，让大家都原地休息半小时。
“我说江肆，不至于吧，就一个吻戏，借位而已咯，有必要弄得像什么贞洁烈女一样么？”廖言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正垂头握紧拳头的男孩儿。
他被江肆拒绝了可不止一次两次，现在见他被导演嫌弃，心下只觉得过瘾，却又不想吓跑了嘴边的美味。
于是廖言轻轻朝前倾，在江肆脑袋边上附耳道：“我还是那句话，跟我睡一晚，导演那里我帮你说。”
说话间，男人嘴的热气呵到江肆耳朵上，他下意识歪了歪脑袋。
“你看看，耳朵都红了。”廖言轻声说着，指尖已经附了上去。
江肆犹如惊弓之鸟，一巴掌将廖言的手给挥开，蹬蹬蹬往后退了三四步，将上来补妆的小助理吓够呛。
“怎么了？”小助理拎着化妆包左看右看。
廖言不在意地揉了揉指尖，笑道：“没什么，我们小江好像还不是很适应片场的纪律。”
江肆闻言僵着脖子抬头看向廖言，却正好落入对方仿佛狩猎者一般盯着他的眼神里。
“要慢慢习惯哦，小江。”廖言微微笑，转身走向休息区。
江肆是被两个小助理架到休息区的角落的，两人围着他的脑袋一阵捯饬，将他与众人短暂地隔开。
小助理一边给他补眼妆，一边感叹道：“要我说你根本不需要化妆，素颜就很能打了，化妆简直是暴殄天物！”
另一边弄头发的小助理也点头附和。
江肆确实有一张极好看的皮囊。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右眼瞳孔正下方一颗细小的泪痣缀在卧蚕里仿佛仙人垂眸。
鼻梁高挺是造物主的恩赐，尤其是一张薄唇如刀削斧凿般将禁忌拉满。
而且他身高也有180，不需要怎么刻意节食锻炼身上也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就连见多了美男帅哥的经纪人林寒都说江肆天生是吃明星这碗饭的。
所以即便他舞蹈能力为0，唱歌水平还算能听，情商基本没有，还是能在去年大热的选秀节目《Make me 66》里成功出道，成为大势男团Poke S的一员。
当然，如果他的眼神不那么恐惧，他的动作不那么畏缩就好了。
比如现在，廖言正在微信上对他狂轰滥炸，江肆低着头紧紧握着手机，看着锁屏页面弹出来的微信通知，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这一天的拍摄到底是没有任何进展，到公司宿舍后的江肆被经纪人叫到天台上。
“怎么回事儿？导演的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林寒靠在围栏上点燃了一支烟，听到江肆过来头也没回。
如果不是制片方点名要求江肆去出演这部小成本网剧，而公司也确实没法和资本抗衡，他是不希望江肆过早地踏入演艺圈的。
一名刚出道还没多久的小爱豆，放着本职工作不干跑去演戏，怎么都让人不喜。
“对不起林哥……我……我实在是演不了……”江肆抿着嘴抬不起头。
他要怎么说？
说主演之一的廖言对他性骚扰？
还是说郭导本身就对他这种被制片方塞进来的小透明有偏见？
他没法说。
廖言是出道三年有几百万粉丝的前辈，郭导是业内口碑前三的网剧导演。
而他江肆，算什么？
林寒转过身打量着江肆，“又瘦了？你现在要保持身材，专辑已经提上日程，过不了几天你们就要开始练舞，现在不需要节食。”
“知道了，林哥。”江肆还是低着头，双手在身前绞成一团乱麻。
“有什么想说的？”林寒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肆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寡淡，混娱乐圈实在是……
那一份畏手畏脚的气质，硬生生打破了皮相上的美感，
“我想退团。”江肆走上前压低了声音。
林寒倒也不意外。
早在《Make Me 66》节目里时，他就以为江肆会忍不住要退出节目，没想到还坚持到了现在。
“违约金多少你知道么？”
“知道。”江肆抬起了头，已经是傍晚，远处天边的晚霞成片，火烧云一般的美景却无法让他有半分波澜。
林寒把烟头拧在栏杆上，到底没再说什么。
解约一事比江肆想象得要顺利很多，他给家里去了个电话，老爷子听到他要退圈别提有多开心了。
二管家带着律师火速来了，而他全程只需要在办公室的角落扮演一个沉默的锯嘴葫芦。
甚至连行李都不用他自己去收拾，早有人利落地将他的东西打包好。
江肆坐在商务车的后座，隔着车窗看向IoV公司的大楼，没忍住红了眼角。
他也曾以为自己能像妈妈一样成为最耀眼的星，没想到才刚开始就要临阵脱逃了。
难怪妈妈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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