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电话里的死寂比任何一次都要久。
颜堇琛想着温励寒那张此刻铁定面无血色的脸，就觉心情大好，连着语气都好了那么些些，“所以请你，麻烦你，以后有点自知之明，绕着点我老婆走，别动不动就做讨人嫌的事儿，挂了！”
挂断电话后，没出声的嵇黎初，不冷不热问道：“这下心里舒服了？”
颜堇琛收敛好得意，“还行，以后你别接他电话，听见他叫你就烦。”
嵇黎初瞥了一眼，收回视线后没说话。
颜堇琛见状，底气泄了大半，“生气了？”
嵇黎初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颜堇琛：“我跟姓温的说那些话...”
嵇黎初不怒不笑，平静回道：“说不说都是一回事，早晚都会知道。”
颜堇琛眸子微挑，仔细分辨嵇黎初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平静。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没生气就没生气。”
颜堇琛很想抽根烟冷静冷静，摸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这边刚一动，嵇黎初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置物箱里有。”
颜堇琛打开主驾跟副驾之间的置物箱，里面果然放着两包他平常抽的烟。
“你这车上怎么会有烟？”
他其实想问，是特意给他准备的吗？
嵇黎初淡定回：“这车一给我里面就有了，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想让我掌握排解压力的新技能。”
颜堇琛拆开烟盒上的透明薄膜，“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抽就不抽。”
说是这样说，他自己倒是点得利落。
嵇黎初哼了哼，“我还以为你会强硬地说我敢呢！你不介意女人抽烟？”
颜堇琛降下车窗，朝着窗外吐出白烟，“抽烟还分男女？男人能抽女人就不能了？”
嵇黎初顺着他的话接道，“那你给我来一根。”
颜堇琛愣了下，没有马上动。
嵇黎初扬起一个不达眼底的淡笑，“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介意就介意，非要假装大方。”
颜堇琛不是介意，他只是舌底忽然又酸又苦，不过是温励寒打了个电话而已，他心里就烦躁的不行。
以往不管是因为嵇黎初还是工作，又或是颜家那些破事儿胸闷急躁的时候，他总是靠着尼古丁驱散。
要么就是跟萧之越他们靠酒精麻痹，不管哪种，他心里总不会像之前那么烦闷。
要么烟，要么酒，要么有朋友。
可是嵇黎初这大半年的时间经历了常人扛不住的打击，他却从来没见她失控过，唯一的一次还是在腾城知道嵇淮森的骨灰拿不回来的时候，但那时候有裴竹跟郝湉鑫陪着。
所以她在京州的这段时间，一个人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熬过那些锥心时刻的？
想着，他把指尖的烟忽的伸到嵇黎初唇边。
嵇黎初本能地往旁边一躲，“你干嘛？”
颜堇琛道：“你不是想尝试嘛。”
嵇黎初莞尔，有些无语，“我不会，你拿开点，熏到我了。”
颜堇琛拿过车上的烟灰盅，杵灭了没抽两口的烟。
嵇黎初余光瞥见，“你这种白条特供烟很贵吧？你这又是浪费了多少？”
颜堇琛心疼地轻笑，“看你那小气样儿，你要想抽再贵你老公都供得起。”
“啧...”嵇黎初蹙眉，“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老公的？”
听着奇奇怪怪的。
话说到这儿，给颜堇琛提了个醒，刚才他就想说的。
“你叫姓温的叫得亲热，到我这儿就连名带姓的，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又来，又来，不是解释就是交代，还没完了？
“你有完没完？一个称呼而已，你要喜欢以后我叫阿琛，或者之前沈千悠怎么叫你来着，琛哥哥？”
嵇黎初说完，自己打了个冷颤，有被肉麻到。
颜堇琛心底微颤，酥酥麻麻的，面上不动声色，“吃醋？”
嵇黎初发出一声‘你想多了’的嗤笑，“我吃哪门子的醋，小姑娘喜欢叫就叫呗，她叫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搭理她。”
颜堇琛意味深长看着，“对我就这么放心？”
嵇黎初：“我这人最不喜欢强求，该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绝不起半分心思。”
颜堇琛一听这话，顿时沉脸，“你什么意思？想说你是我强求来的？”
气氛陡然冷了些，嵇黎初下意识看向他，“这么敏感？”
颜堇琛绷脸不语。
嵇黎初又看了他两眼，聊的好好的，他这上纲上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犯了多大的原则性错误。
被颜堇琛看得头皮发麻，嵇黎初真是怕了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跟她情况又不一样，她属于强求，你这是念念不忘我给了回响，行了吧？”
本来挺受听的一句话，愣是被最后三个字搅得火更旺，“什么叫行了吧？你无奈什么？”
嵇黎初停顿片刻，“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意指你，你非要对号入座，颜堇琛从，你别让这段试试开个头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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