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亮得尤其的早，美丽的晨光将河里的水汽照射得迷离。
最后一台大卡车在一小时前离开了河岸。
包仔从店里回到家直接上了二楼，没看见李承坤，转身就来到了河堤。然后看见李承坤坐在河堤一块被大卡车压碎的水泥板上，大头面向李承坤半趴着，满脸的嬉笑，还不时地摇晃起反立着的双腿。
这一幕很熟悉，也和温馨。
就像回到了三年前，他们还是看船仔的时候。
李承坤首先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微侧着头瞥了一眼包仔，又把头转了过去。
包仔抓抓脑袋，好笑地走了上去。“啪”的一下，包仔髌骨处狠狠地挨了一脚，包仔没有准备，膝盖软了一下便向前倒了下来。
大头哈哈大笑地翻过身，伸手从包仔的肩膀穿过，眼看就能接住倒下来的包仔了。可谁知道他另一只手反而用力地推了一下包仔的肩头，将包仔推到了坐在旁边的李承坤身上。
李承坤被倒下来的包仔压弯了腰，潜意识地张开双手扩大了防守范围，防止包仔从他的背上摔下来。转头看见乐不可支的大头，本能地想伸手抓，被大头一蹬腿，便逃了。
哈哈大笑的大头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像只弹水的鱼一样又蹬了两下腿，可这次他没蹬成功。因为细细的双腿被包仔稳稳地抓住了脚腕。
包仔挨着李承坤的背，抓着大头的脚腕正阴森森地笑。李承坤看着大头的脸由红转绿，也好笑起来。
包仔站起来，一脚固定大头的另一边脚，然后慢慢地将手里的脚腕慢慢抬高，。
不到一分钟，韧带被拉到极致的大头就咿咿呀呀低开始告饶。
接下来就是包仔一字一句地教大头道歉，全是些哥哥弟弟爸爸之类的话题。直到大头被折磨得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包仔才松了手。
“儿子乖，记住以后要听爸爸的话！”
李承坤抽笑。
无论吵架还是打架，大头从来没有赢过包仔。
大头在地上呻吟了一会儿，就着满是黄泥的水泥板滚到了两人的脚边，像个孩子一样用手指戳着地上一个两指大的小土堆。
“我想回来住两天。”
包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哼道：“哪里来的房间给你住！”
大头半抬眼看了一下包仔，嘟着嘴巴像是像是撒娇一眼，“和你睡不就好了！”
“滚！”
“我不管，你们不能丢下我！你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告诉我也行，那我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们！你们杀人我就放火，你们喝汤我就吃肉！”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旁边两人相视一眼，只邪恶一笑，都没有说话。
大头等不来应承，也不敢再威逼。只能装可怜道：“之前说好的，我们结拜为兄弟的。那晚还喝了酒呢，李承坤还喝了两杯！”
“哼！”
“是兄弟就是要同进退！”
李承坤好笑。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大头是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甚至连昨晚的杨培军和宋世豪根本就没发觉什么，后来李承坤试探地提议说去店里喝酒，宋世豪还欢喜地第一个站出来说要去。刀疤配合地出来劝大家休息。想必，今晚把宋世豪拐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进退什么屁！一不小心你就见不到你儿子了！”
“那也比有个懦夫爸爸强！我不管我不管！”大头一边喊一边在地上划水一般地动着四肢，幼稚无赖的动作和神态，乍一看，完全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李承坤抽着烟，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向包仔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包仔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头，转身也跟上李承坤往外的步伐。
大头一看两人居然真的不理他，立马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跟在包仔身后：“我不管我不管！你们不能把我丢下来！…”
吵闹的声音嚷得包仔耳朵都聋了，转身一巴掌拍到大头的头上：“你白痴了是不是！谁说不要你了，着急什么！看看你这身衣服，像泥牛一样，弄脏了车子你洗是不是！”
“哼！这么多年就没见你洗过！”
大头一愣，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开心地挨到包仔身边，猛地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巨大的烟尘把包仔都笼罩起来了，包仔嫌恶地退开，转头刚想骂他两句，就看见大头嬉笑着白痴的脸。一下子，连骂人的欲望都没有了。
气哼哼地钻到车里，大头就像牛皮糖一样立马黏上。俯到包仔耳边高兴地笑道：“我想洗的，可每次看见它都干干净净的，洗什么嘛！”
说完，大头大笑着抱着包仔胡乱地亲了一下，包仔转身又给了他一巴掌。
下午开门的时候，李承坤交代钟镇国今晚限制人数，面生的也别放进来。
晚上八点，刀疤带着宋世豪和何盛波如约而至。
李承坤出门口去迎，打上照面，故意问道：“就你们几个啊，其他人呢。”
“你以为你多受欢迎。”刀疤撇了他一眼，嫌弃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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