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公主绕到屏风后头，撩了帘子进去。
他的父皇经此打击，似乎形容枯槁，黑白夹杂的头发即便也皇冠加持也老态毕现。
岁月似乎是最公正的，并不会以地位高低贵贱更偏爱谁。
汉阳公主对于皇上的感情更复杂。
她原本以为面对此情此景会幸灾乐祸，但是并没有，看到她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还是有些难过。
大概是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龄，年龄越大越心软。
皇上的情况并不好，坐在椅子上喘息得厉害。
汉阳公主进去许久才出来。
直到汉阳公主出来，被控制在各殿里的朝臣和命妇们才得以出宫。
“没有人知道汉阳公主跟皇上说了些什么。”打探消息的人都是得到这句答复。
顾重阳坐在桌前，听着属下的汇报，“开印的第一桩事就是封了冯娘娘静娴皇后，牌位移入奉先殿。”
顾重阳的左手敲击着膝盖，“安定侯府那边什么反应？”
忙了一圈没找到替罪羊，这会该慌乱不堪吧？
“他家少了一位三个月大的孙子，据说是夭折了。”
顾重阳笑了，“夭折？”
问曲自鸾：“曲先生怎么看？”
没等曲自鸾回道就又说道：“要不要再吓唬吓唬他家？”
曲先生摇头失笑。
顾重阳本也不是真的要征求他的意见。
自顾吩咐下去：“让石佑来见我。”
要安排石佑去吓唬安定侯府。
又对曲先生说：“安定侯府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皇上老了，明知道是骨肉相残也不敢下令彻查，已经没了的人怎么也比不过活着的人，皇上也怕真查下去一个清白的儿子都没有。”
太孙只能是意外身故，不会再有其它死因。
“太孙出事的时候太子妃在偏殿里哭，就代表了她已经获知了皇上的态度，汉阳公主应该就是以此为依据判断出皇上的想法，皇上并不是大公主劝息怒的，皇上已经有决断，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来而已。”
“作为酬谢，冯娘娘得以移入奉先殿。”
“先太子一系彻底被皇上放弃了，所以还是得有人在才行，谁活到最后才能笑到最后。”
说着顾重阳就笑了。
这句话是明珠以前劝他的时候说过的，她告诉他，他回到府里先得求自保再求其它。
活着的人才能改写结果。
顾重阳摸摸肩膀上的伤处，明珠做的膏药已经送来贴上了。
他们都猜错了，皇上老了反而更能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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