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媛媛捏着手中的五张符纸，神色有些茫然。
“大师，你还记得？”
她以为楚洛早就忘了。
毕竟，她自己也觉得现在都生活没有不好的。
孩子虽然还是没有形，可现在天天跟着妙妙他们，也过的很开心快乐。
她甚至都没有怎么关注孩子成形的问题。
可是，楚大师全都看在眼里。
阮媛媛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郑重的朝着楚洛弯腰，“大师放心，我一定……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就算拼了这条命，拼了这一身的修为全都不要了。
她也要让大师回来的时候，还和现在一样。
一个都不少。
楚洛见阮媛媛郑重的模样，“你也很重要。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也能看到你。”
阮媛媛猛地抬头，对上了楚洛的眼睛。
明明已经是鬼了。
明明早就已经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动或者伤心了，可是现在……阮媛媛觉得自己那颗死掉的心，好像又活过来了。
把感动的一塌糊涂的阮媛媛送走后，楚洛这才看向了芮云州。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乖巧的站在一旁，好像一座雕像。
“换衣服，走吧！”
芮云州点了点头，他走到卧室门口，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楚洛，“师父……”
楚洛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师父，你也很喜欢他们吗？”
“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们吗？”
楚洛：“没有。”
芮云州眼中刚要升起一团笑意，却又听到了楚洛的话，“他们比你重要。”
芮云州的脸一瞬间就白了。
他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楚洛进了卧室。
比他重要？
那些人……都比他重要吗？
可是，师父不是说过吗？
他们两个才是彼此扶持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人来？
明明以前，师父只有他一个的。
芮云州关了房门，站在衣柜前，开始慢慢的换衣服。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芮云州：“我不后悔！”
【你要知道，她是故意的。神界和人界通道要打开，没了天道，神界的压迫就不会那么高了。】
芮云州：“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选择和她走！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她就是在利用你。她有朋友，有亲人，还有霍霄鸣在。你以为还是在异界吗？是你随便闹一下委屈，她就可以不交朋友，只留你身边吗？】
芮云州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在异界，师父其实也能交到很多朋友的。
可是他不愿意。
那个时候，只要他不愿意，师父就会主动和那些朋友远离。
就只有他们师徒两个，去哪儿都是他们师徒两个。
见芮云州不说话，那道声音再次急了，【早知道你成了现在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分离出来。堂堂天道，竟然受制于一个……一个人族。】
芮云州继续穿衣服。
【我把你分离出来，是为了让你助她修行，不是为了让你和她谈恋爱的。】
那声音着急的很。
芮云州却突然笑了，“是你把我分离出来的。是你，把你的那一份不可宣之于众的感情，分离给我的。”
他仔仔细细的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轻轻一笑，“那你离开她啊！”
“你来吞噬我啊！”
“你是天道，是你降临在她的灵台里。她无法驱逐灵台里面的你，难道你这个天道，还不能离开她吗？”
“你为什么不离开她？”
“你为什么要把我分离出来？”
“明明有那么多办法，可以将灵力输送给她？为什么偏偏要把我分离出来？”
他靠近镜子，黝黑的瞳孔盯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因为……因为天道无形。你需要一个形来陪着她。”
“所以，才有了我。”
他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镜子上，“不是我不愿意，是你在害怕？”
“明明一直以来，是你和她两个密不可分。但是现在到了必须要分开的时候了，这个世界不能没有天道。我走了，你只能从师父的身体里离开。”
“而能陪着师父的人，只有我，只剩下我了。”
安静。
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芮云州对着镜子冷冷的扬了扬嘴角，“师父真聪明，不是吗？”
原本沉寂的声音渐渐都发抖起来了，【你是说……她知道？】
芮云州呵呵一笑，笑得有几分癫狂，“以前可能不知道。但是现在师父有了霍霄鸣，她就知道了啊！”
“你没看到师父那眼神吗？师父看我的眼神……”芮云州低声一笑，“那眼神里在说‘原来是这样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芮云州收起脸上癫狂的笑意，恢复成乖巧纯真的模样，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口果然是楚洛。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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