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瑾辰去大理寺当值，戚灼唤了那两人前来，容他们回禀承阳伯府的事。
“启禀公主，苏氏并非现任承阳伯的亲妹，苏氏降生当年二房的确有女婴降生，只是那女婴双腿残疾，二夫人怕怪罪，从外边买来一个女婴替换，这事只有苏氏和现任承阳伯知道。”
戚灼闻言问道：“承阳伯为何知道此事？他与苏氏什么关系？”
二人对视一眼，艰难道：“二夫人对苏氏不亲近，动辄打骂，苏氏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承阳伯府的人，怕被人丢弃，日日讨好世子，也就是如今的承阳伯，后来不知两人怎得搞到了一块去，一直到承阳伯夫人进了门，两人怕行迹败露才分开。”
“后来苏氏姻缘巧合下入了老太君的眼，入了卫国公府做继室夫人，不久就生下一子，后来卫国公在外征战，承阳伯借兄妹之意频频入府相见，又搞在了一起，只是两人情到浓时没……搞出了一个孩子，苏氏本想偷偷打掉，应是想起世子这个卫国公爵位的拦路虎改了主意。”
戚灼闻言竟不知如何评判这二人，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随即问道：“苏氏既与承阳伯早就牵扯在一起，又如何嫁进国公府来？”
二人面色有些红，如实回禀道：“公主有所不知，有经验的嬷嬷知道该怎么装处子之身。”
戚灼没想道苏氏的胆子竟如此之大，又问道：“那世子落水……可是苏氏所为？”
年久时长，这件事除了苏氏身边的人无人得知，二人只能提供线索：“据悉苏氏会制香，有些香会给人造成假象，再加上世子当时年纪小，落水后再被众人误导，或许只会记得假象。”
戚灼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二人如何得知承阳伯与苏氏搞在一起？”
此言一出，二人想起这事脸上还有些意外，如实回禀到：“启禀公主，这是因为承阳伯与苏氏……时至今日仍然搞在一起。”
芙蓉堂内，李嬷嬷领着承阳伯至门前，承阳伯掀开帘子独自进去，李嬷嬷站在门口为二人守着。
承阳伯刚进内室，身上就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
两人迅速纠缠在一起，宽衣解带浓情蜜意，不知伦理纲常为何物。
风雨骤歇，两人穿好衣服，苏氏挽着发髻瞥见镜中的人嗔怪道：“好啊，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只惦记着你家中那只母老虎了不成——”
承阳伯饮着国公府的酒，睡着国公爷的女人，畅快道：“哪里，不过是你嫂嫂因为婕姐儿的事怪罪与你，说什么咱们与国公府的交情不深，连个世子的妾都当不上，再上赶着惹人发笑罢了。”
说到这事苏氏就来气，讥讽道：“谁让人家命好，居然尚了公主，便是我编排她不孕又如何，连老太君都没法动她，不过堪堪在席上提了一句那中宫娘娘就恨不得把我们拖下去，谁又动的了！”
说着苏氏转过头，笑着看向承阳伯：“别人不知，大哥还能不知道？反正这国公府早晚都是安哥儿的，婕姐儿给他做妾又如何？”
“说的好听，”承阳伯淡淡道：“宋瑾辰这小子越来越不听咱们的话了，要我说那年就该弄死他，还要费这么大的劲等这么些年。”
“就会说大话，且不说老太君要查，扬州那孙家更是会查到底，一不小心就得不偿失，现在不好吗？承阳伯府沾了宋瑾辰多少光；至于他不听话……我也没指望那条命能牵扯他多少年。”
苏氏想到自己那个孩儿就有些心痛，“若不是差了那一个月怕让老太君看出来，咱们的孩子就能在国公府当个公子哥儿。”
她当年设计让宋瑾辰落水，怕孩子掉不了，寒冬腊月里生生拖着宋瑾辰在水里等了许久才上岸，只是没想到用力过猛，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孕育孩子。
“左右有安哥儿，你不必伤怀，”承阳伯估摸着时间道：“我该走了，你这些时日想办法把媛姐儿推到公主跟前，一定要把媛姐儿塞进东宫里，名分无所谓，哪怕是做个侍妾，只要进了东宫就行。”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
二人又依依不舍一番，承阳伯又跟着李嬷嬷光明正大的离开。
澜庭院内，戚灼摆弄着暖阁里的插花，淡淡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苏氏当真是胆子大。”
青荀拿着花枝，闻言询问道：“公主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戚灼看向天色，问了另一个问题。
“今什么时候了？”
青荀回禀道：“腊月二十一，后日朝廷就该封笔了。”
“先过个好年吧，免得一年到头来都不得安生。”
已然快要封笔，二皇子封王建府的旨意也要下来了。
华灯初上，宋瑾辰踏着风雪走进澜庭院，见戚灼一身红衣立于廊下，轻声开口道：“父皇下了旨意，”
“封二皇子为文宣王，并未分封封地，赐婚永安公主与信国公世子，于明年六月十五成婚。”
戚灼闻言收回目光，盯着自己衣服上的桃花淡淡道：“父皇封了二字郡王，应该是想着等乾儿继位，再让他加恩分封诸兄弟为亲王，封地大概也是此想法，只是林贵妃不会满意，反倒让她更加迁怒与乾儿。”
“不必担心，”宋瑾辰上前牵住戚灼的手，安慰道：“太子聪慧，自然会躲过他们那些明枪暗箭。”
戚灼只能希望如此，她相信父皇，父皇经历过亲弟背叛，一定不会让往事重现，必不会让他的孩子手足相残。
夜晚，戚灼紧紧缩在宋瑾辰怀里。
说来好笑，戚灼受宫规教育十六年，一开始自然接受不了两人如此姿势睡觉，宋瑾辰只能等戚灼睡熟，或是没有力气后再把戚灼揽过来，左右他要上朝，起得比戚灼早，戚灼早上就不会在意到。
现在到了冬日倒是省了宋瑾辰的一番功夫，不必他说，戚灼也会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一样凑过来。
一个冬日过去，戚灼必定会习惯这样的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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