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近些日子跟在姚清后头放松惯了，加之小主又是摔倒了，红苕心头一急，竟是没了往日的胆怯之意，小小的身子一下子站到了姚清的前头，声音拔高而起：
“我家小主摔着了！我要侍奉我家小主，不能离开半步！”
这侍卫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被一个小丫头这么一凶，一时半会儿竟是没反应过来，顿了好片刻，才是黑着脸重新开口：“不行！站过去……”
“算了，她要扶就扶着吧。”一直未开口说话的火风眉头打着皱，看了一眼被红苕遮挡住的姚清的脚踝位置，一个抬手，吩咐便落了下来。
皱着眉头垂眼看向自己的脚，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姚清的笑意逐渐沉底，浅浅的不安，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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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御林军的后头，也算是姚清第一次，走出月寇轩。
原本觉着月寇轩已是足够大，等真正走出月寇轩的时候，姚清心头才是真的被这皇宫所震惊。
楼宇之外还是楼宇，宫殿之外满是宫殿。
反反复复，层层叠嶂，亭台楼榭，雍容华贵。
脚下装模作样跛着走路，姚清就着红苕的力气走在了人群的最后头，视线时不时回过看向身后严肃模样的御林军，心头的不安，愈发加重了。
约莫一刻钟的光景，一干人等终于是在一处高硕恢宏的殿宇前停了下来。
姚清抬头，微微眯眼看去————
空殿两个字，尤为惹人瞩目。
心下一阵不解，却又是知晓此刻不该乱说话，姚清沉了思绪，收回视线，再不乱看。
反倒是一旁的红苕，惊叹于这宫殿的恢宏气势，小脑袋昂的高高的，四下不停地看着。
为首的火风同同行的侍卫低声说了些什么，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些侍卫便四下散开，领着各个女子，一一入了不同的房间。
落于最后的姚清和红苕，随着侍卫的示意，走进了殿宇内最末尾的房间。
整个空殿，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每个人，皆是带着不安走进了殿宇，可谁又能知晓，她们是否能安全离开呢？
看着每个人都走进了屋子，始终立于阶下的萍姑姑，终是收回了视线，侧身对着火风微微行了一礼：
“有劳火统领了。”
微微垂头的瞬间，萍姑姑的眉头深深皱了一瞬，余光瞥看过所有的屋子，袖中的指，死死地抠进了手心。
殷嬷嬷死了。
死在了距离月寇轩不过短短一个后院距离的土里。
若非是这几日总有宫女跑来和自己说那处总有些腐烂的臭味，自己断断是不会想到，那个看起来总是依仗人势骨子里却是胆小如鼠的嬷嬷，竟然是死在了那里。
领着人去查看的时候，跟着她的小宫女皆是吐了出来。
唯独她，站在那腐烂的尸骨旁，深深看了好久。
她打理后宫宫女事务已经足足十年有余。
这十年里，妃子死丧时有发生，却也不过如石子沉入了水中，溅起几个水花便再无后续。
可这十年里，所有后宫嬷嬷宫女，是从未有过命丧之事。
这殷嬷嬷，成了头一个。
眸光沉沉，萍姑姑直起了身子，对着火风再度微微点了点头。
“萍姑姑放心，此事，我火风定会查个明白，给您一个交代。”火风正色行礼，神绪话语间尤为严肃。
言罢，脚步不停，火风径直往首房而去。
立于原地的萍姑姑视线再度抬起，一一扫看过面前所有的屋子，心头越发沉甸甸不已。
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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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扶着姚清入了屋子，刚坐下，红苕一个压身就蹲在了姚清的脚边，将那缠绕着的纱巾缓缓解开，红苕从内到外，心头皆是心疼。
“小主，还疼吗？”婴儿肥的面庞肉嘟嘟地鼓着，红苕轻轻碰了碰姚清的脚，满目小心。
御林军只是将两人送进屋子，此刻，屋内并没有旁人，瞅着小丫头自责的样子，本还打算一直装下去的姚清终是于心不忍，伸手一把拉起了红苕，猛地绷紧了自己的脚尖，学着现代芭蕾舞的动作，来来回回地伸缩着。
“傻丫头，你看看？”
虽是被拉着站了起来，可红苕还是一脸的自责，垂着头一动不动，直至听到姚清的唤声这才抬起眼，看到了姚清的动作。
眼眸红通通的，看着姚清那说不出奇怪的搞笑动作，噗嗤一声，红苕笑了出来：“小主？您没事？”
得意的神色爬上嘴角，大刺刺地伸了个懒腰，姚清来来回回拉腿的动作幅度加大：“你以为~你家小主可是堪比百晓生的人，什么法子想不到？”
闻言，红苕撇了撇嘴，皱起了疑惑的小眉头：“小主，百晓生是什么？”
这下，姚清同样皱了眉头，心里嘀咕着：不应该啊，这百晓生不就是从古代流传到现代的吗……
“咳咳。”
略略尴尬的氛围中，一道格外清晰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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