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飞行，呼唤乌鸦，搞点烟花表演。这就是好戏人目前的全部能力了吗？”
“现在，好戏人去哪了？”
……
在刚过去的黑夜，王瑞夫也经历了东州的异变，与老伴离开家里出去避震，之后又返回这个湖畔小区内的住处。
王瑞夫看到了新闻，也接过“调查局”打来的通告电话，已是准备好时隔多年再次看到那个孩子。
那孩子外婆是个懂交际的人，当年曾带着那孩子上门来做过客，而他至今没有搬家。
这时，王瑞夫刚去泡了壶早茶，回来书房，就看见一个黑衣烂脸少年坐在书房阳台的护栏上，像一只乌鸦。
“小越……”王瑞夫叫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好多年没见，你都是个大人了。”
黑衣少年转头望来，“王教授。”
王瑞夫微一点头，“我听说你婆婆走了，节哀。”
“哦。”雷越却是笑了笑，“你看我像是有在悲哀吗？”
王瑞夫看着他，只是问道：“盒子打开了多少？”
“全部。”雷越说道，“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们谈过的每句话都清清楚楚。”
王瑞夫的面色顿时更显老迈，有些黯淡，有些难过，又道：
“我们来快问快答吧，像以前那样，你听到我的问题，就抓住你的第一念头：
“一起开心玩，你想到谁？”
雷越不是来听这些话的，但此时听到，第一念头是绫莎。
然后还有莫西干、拉基、花姐、金妮，或许算上星宝。
这些人，一起开心玩的这段日子……
“还是有的，是吗？”王瑞夫这下老脸微笑，“那就多跟他们一起玩，好好玩得开心。
“小越，这个世界不完美，我们都不完美。
“活到我这种年纪，比谁都清楚人这一辈子有多短暂、多虚无。
“但你还是可以珍惜那些让你在乎的人和事，哪怕是一点点在乎。
“这就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你的治疗结束了。”
雷越听着，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会，他忽然就跃向天空，化作一道疾速飞走的黑影。
……
东州西面市郊，特别调查局的东州分部基地就位于群山之中。
基地各处的气氛肃穆，从凌晨起，每个人走过都脚步匆忙，神情则是越来越差。
医疗综合大楼，一个ICU病房这时被推开了房门。
身穿淡蓝色无菌服的大块头走进病房，望向被一层无菌透明塑料罩隔离着的病床。
林红韵躺在那里，一身病服，头部包裹着层层的白纱布，也插有各种的引流管和呼吸管。
嘀，嘀，床边的心电监护仪、脑电监护仪等仪器设备，不断发出着声响。
“小红。”大块头走过去，隔着无菌罩看着她。
经过几场大手术，林红韵他们的命是抢救回来了。
如果不是基地这里有医疗能力相关的异体者医生，以及蔓延城那边的生物科技，还真的很难救，因为他们伤得太重，失血太多。
即使现在脱离生命危险，等待他们的还有多场手术，以及漫长的康复。
至于被毁坏的面部，少不了要用上蔓延城那边的义体科技，才能修复得像个人样了……
“……”林红韵微微转动眼睛看了看大块头，有过一丝复杂的眼神。
她虽然躺在病床上，却知道外面世界发生着什么。
所有新闻报纸，头版都被一个黑衣烂脸少年占据。
网络上，更随处可见的“好戏人”。
而在病床对面墙上的电视屏幕，也正在播放着蔓延第一娱乐频道的追踪直播：
记者江美儿和满街的人们忽然一片惊呼，看到那黑衣少年从公寓的窗户飞出，像只乌鸦般快速飞向远方。
林红韵手上能按动一个输入器打字，再由连接的电脑设备以一个平静的女声说出来。
这时候，她说道：
“油哥，雷越的手枪，我认为跟那把猎枪离不开关系……”
大块头沉默了下，忽然打断道：
“别跟我谈案件的事了，我已经不是调查局的一员喽。”
林红韵怔了怔，手指按动输入得更快，平静的女声又响起：“为什么？
“你不同意我们的做事态度，更应该留下，否则局里不就全是我这样的人了吗？”女声说。
“我是被革除出去了。”大块头挠挠头，不让自己叹出气来。
“怎么回事？”林红韵更加愣着。
“局里连夜调查，把我们小组每个人昨晚的工作手机、私人手机的所有通话数据，都检查了一遍。”
大块头的圆扁脸上露出有点讪讪的笑容，又道：
“然后就发现，原来我泄密了。
“在你找到雷越当年被欺凌的视频前，我跟一位女性朋友通过话，说了新线索的事。
“她叫金妮，你昨晚可能已经见过她了，原来现在她和雷越是同一伙人，所以你们行动前，他们就有准备了。
“局里认为无论你们这次行动的性质怎么裁定，我泄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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