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诚找到红星公社去，得知夏医生在东方公社，又骑着车去东方公社找人。
找到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夏医生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的人，问，“咋了。”
他记得陆明诚。
陆明诚拉他坐后座，“夏医生，你去给我媳妇瞧瞧。”
夏医生心中暗自有一个猜测，不会是干活时流产了吧。“你出来的时候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明诚，“她前段时间吃不下饭，整个人瘦了一圈，四个月的肚子比人家五个月的都大，孩子把她的营养都抢了。”
还以为出大事了，感情这人把自己当做他家的私人医生了。
夏医生白他一眼，交代了小徒弟点事情，“走吧，带我去看看。”
一来一去，花了三个小时。
两人到家，院子里的小狗叫了几声，温岁礼听到声音，站起来从窗户看去。
夏医生走在陆明诚后边。
“岁岁，我回来了。”
温岁礼打开门，“夏医生也来了。”
夏医生，“他跑了那么远去堵我，我能不来吗。”
温岁礼笑笑，“都累了吧，先喝水。”
陆明诚，“夏医生你先给我媳妇看看，看了再喝，要不然我这心一直是悬着的。”
夏医生：你真的很！不！客！气！
“把手放这，我看看。”
温岁礼撸起袖子，把手放在椅背上。
第一次怀孕，虽然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也还是害怕的。
担心自己会出事，担心孩子生下来不健康，担心长妊娠纹，担心难产。
担心这担心那。
身体的变化也会让她变得很烦躁，呕吐的时候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晚上睡觉脚抽筋时也会偷偷的哭。
脉象平稳，没啥问题，夏医生让他们别担心，“好好补补就行了。”
见她的肚子确实比较大，问，“你们家生有双胎的吗。”
陆明诚，“她和她小哥就是龙凤胎。”
夏医生，“那就对了，你肚子里的可能也是双胎。”
把脉很难确定到底有几个孩子，只有去医院检查才能看得清楚。
温岁礼听说过双胞胎基本都是提前剖腹产，知道自己肚子里可能也是两个孩子后，小脸煞白
陆明诚问，“一下生两个危险吗。”
夏医生，“生孩子都是有危险的，也不用怕，身体养好，到时候生得就快。”
温岁礼，“需要剖腹产吗。”
陆明诚没听说过啥是剖腹产，村里的女人们生孩子都是在家里请接生婆接生，情况不太好的，才会去医院。
“是要把肚子划开，把孩子抱出来吗。”
“差不多是这样。”
肚子划开得多疼啊，陆明诚也开始颤抖了。
夏医生怕给这对小夫妻吓坏了，安慰道，“能顺产就顺产，剖腹产你也不用害怕，打了针刺麻醉，没顺产疼。”
“你娘有经验，你也可以跟她多打听打听。”
他的话久久盘旋在两个人的心里。
陆明诚把夏医生送回去再回来已经凌晨一两点了。
温岁礼还没睡着，狗叫声响起她就醒了。
陆明诚轻手轻脚上床，“咋还没睡。”
温岁礼声音哑哑的，“有点害怕。”
陆明诚拍她后背，“别怕，我们去医院生，有医生在，没事的。”
最后，温岁礼睡着了，陆明诚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辗转反侧有了睡意，突然做了一个梦就被吓醒了。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睡过去。
温岁礼没了睡意，体谅他昨晚累了，起床给他做早餐。
煮了两碗馄饨。
馄饨皮是陆明诚去黑市买的，肉是新鲜的猪肉。
估计着到了时间，温岁礼叫他起床吃饭。
尝了一口馄饨陆明诚就吐了，跟前几天温岁礼一模一样，撑着墙吐了个昏天暗地。
温岁礼关心问道，“你咋了。”
陆明诚，“闻到肉味觉得有点恶心。”
“肉是新鲜的啊。”
“可能是我刚起床。”刚起床都会有些胃口不适，陆明诚喝了口温水，又尝试夹起一个馄饨进嘴。
“呕”。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地呕吐。
“吃不了别吃了，先喝点温水，我去给你做蛋炒饭吃。”不吃早饭熬不到中午下工。
陆明诚吐了两回，整个人有些虚脱了，懒懒的倒在椅子上，“别做了，你先吃吧，我自己简单做点就行了。”
“你是不是昨天回来的时候遇见啥脏东西了。”
“不知道，可能是吧。”
“一会儿让我娘给你驱一下邪。”
这里的驱邪方式有些神奇，反正温岁礼是这样认为的。
她刚来到这里那会儿，有天晚上肚子疼，张花妹给她“立水碗”就好了。
倒一碗水加一点米饭在里面，再拿一把筷子立在碗里，嘴里念着一些人的名字，“谁谁谁，你是因为肚子疼死的，我今天给你饭吃给你水喝，吃好喝好你就走吧。”
如果真是她念到名字的那个人，筷子就会立在水里。立个半小时，肚子就会慢慢的减轻疼痛，最后再把筷子拿开，喝一口碗里的水，把水喷在温岁礼的头上，她就好了。
就真的很神奇。
温岁礼亲测有效。
某些神秘的东方力量。
陆明诚今天呕吐了，她猜测是遇到脏东西了，但…有因为呕吐死的人吗？
不管了，张花妹有经验，晚上让她来看看，不行就找夏医生吧。
昨晚吃的饭菜还剩下一些，陆明诚倒在一起热了下。
全吃了。
没有肉味就不会想吐。
……
到了地里。
温时看他脸色不太好，“哥，你咋了。”
陆明诚埋头割小麦，有些郁闷地说，“岁岁怀的是双胞胎。”
“这不是好事吗，一下得两个儿子。”
媳妇怀了双胞胎怎么办？温时有理由怀疑这人在炫耀。
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却得不到，咋在他身上就变成了苦大仇深。
是觉得自己养不起两个儿子？
不是还有一千块钱吗。
“生两个比生一个危险啊。”陆明诚胡乱擦了把汗。
“我大伯母不是生了吗，不也没事，你怕啥？”
“唉。”
所有人都不懂陆明诚担心的事。
温岁礼的身体能跟张花妹比吗。
柔柔弱弱干点活就喘气的主，咋把两个孩子生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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