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用法术帮助孙思淼，有没有的用且得两说，寒启不敢拿心爱之人冒险。再有就是私心了，他给了孙思淼心头血，便是缔约了生死不弃的誓言。
炙严带医官赶来送汤药。寝殿内残留着血腥味，床榻上的两人额头相抵，静静睡着。
“今日所见之事不宜对外透露，您是宫中老人，该懂‘分寸’二字”放下汤药，炙严带医官退到殿外，冷脸叮嘱。
“这是自然，微臣只治病救人，其他事与我无关”老医官捋一捋白胡子，呵呵笑道。
宫规森严，私下如何是寒启、孙思淼的自由。在外人面前，该恪守的宫规需谨慎执行。
老医官提着药箱在外候着。率先醒来的寒启先唤炙严进殿，询问一番后，再唤医官为孙思淼检查身体。
孙思淼左手腕内侧有一不甚明显的白点，适才寒启为其穿衣时看出了异样。
“王上，您猜测是正确的，孙姑娘是中了蛊毒，好在及时解蛊，未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医官将诊断结果，如实禀报寒启。
蛊毒，苗疆善用的阴毒手段。宫内与苗疆有关联的只有暂住萧曦馆的南萼公主。寒启已到婚娶年纪，各国适龄贵女纷纷来此，竞争王妃尊荣。南萼公主就在其中，而且呼声很高。
宫内禁止施阴毒的巫蛊术，孙思淼中了毒，这是在向寒启发起挑战。许久未见血腥，很多人怕是忘了寒启“活阎王”的称号。
“吩咐下去，宫内所有与孙思淼有过接触之人，需全部到清云殿问话。若有隐瞒者，死！”寒启额头青筋暴起，攥紧拳头，一通捶案怒喝。漂亮的脸蛋可以赏心悦目，同样也能让人心生恐惧，不敢直视。喜怒不形于色，这点，寒启一直是众王族子弟学习的楷模。只是这次，敢伤孙思淼便是触碰到了寒启的禁忌，暴怒或者更严重的后果都不足以抵消孙思淼所遭受的痛苦的万分之一。阴险狡诈之人，寒启会叫他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寒启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炙严拱手领命退下。医官确认孙思淼无大碍后，也是告辞退下。外人离开，寝殿又恢复平静。床榻上，寒启俯身轻碰孙思淼额头。同样的呼吸，同样的心跳，同样的体温，重要的生命体征都是绝对的统一，这是寒启送给孙思淼的专属福利，更是两人间默契十足的小秘密。
睡了一大觉，身子轻松太多。伸个大懒腰，划划胳膊，踢踢腿，孙思淼又是磨蹭一阵，这才缓缓睁开了自己小鹿般闪亮的眼睛。
“你，脸色真难看。喝酒过量，自己遭罪了吧！”记忆停留在对寒启的关心，孙思淼习惯的伸手，摸上近在眼前的一张漂亮却带有病态的脸蛋。
寒启身内的蛊毒分解了大半，残留的毒物对身体危害已不大，皮肉之苦还是要受一些的。心窝的伤口愈合缓慢，毕竟是最重要的器官受到暴力伤害，寒启下手确实也是狠了点，没个两、三天，长不好。疼是真疼，呼吸都要加倍小心，生怕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扛过了最难熬的两关，头疼在这两位“老大哥”面前，小弟都不算。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无力反驳了吧！寒启，你就是不听劝，非要一头撞上南墙，疼了才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可得改正错误了”孙思淼眯着眼睛，晃动着脑袋，活像民国时期的教书老先生在管教顽皮的学生。
寒启是不便明说，只能任由孙思淼在关切中对自己不吝指教。“听你的，以后一定注意”寒启扯出抹浅笑，认同孙思淼的观点。
“拉钩”孙思淼伸出左手小拇指，在寒启眼前晃悠。“拉钩、盖章，你做不到就是小狗，汪汪汪”
寒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失信于人，他绝对干不出来。
“就说你敢不敢吧！”
“有何不敢！”效仿孙思淼动作、语气，寒启伸出右手小拇指，果敢接受挑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耳熟能详的童谣在寝殿回响。童年，小伙伴们一起做的游戏，这会儿，孙思淼当做诺言与寒启遵守。
“不想变狗就管好自己。现在去把药汤喝了，不要浪费”
“嗯，好！”
炙严已将相关人员悉数请到了清云殿，这会儿就差寒启亲自过问事情的经过。
提前藏好的带血里衣被寒启随手扔到了火炉里炙烧。不是毁尸灭迹，只是单纯不想孙思淼见到多想，进而产生心理负担。
“什么味？你在烧什么？”才靠近，难闻的焦糊味直冲孙思淼脑门。屏住呼吸，放下手里的衣服，获得清闲的手忙捂住口鼻。
冬日，紧闭的门窗被孙思淼一一打开，对流的空气能置换走殿内难闻的焦糊味。
“寒启，真的好难闻啊！你到底在烧什么东西？”孙思淼捂紧口鼻，远远望着火炉里化成一黑团子的不明物体。
焦糊味不单来自衣料本身，寒启的血，遇明火产生的化学反应才是最难以接受的。说具体点，犹如在烧某种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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